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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開繡幔分明見,枕被俱無有事苗。映雪一觀心大駭,花容失色皺眉梢。
啊呀奇哉!小姐為何不見?潘大嫂快到前堂探聽,可在太太那邊麼?
潘發之妻走似飛,蘇娘病起要添衣。回房找件家常服,斜束綾綃把步移。秀蕙初來並乍到,急忙忙,跟隨映雪出香居。繞廊穿徑方才到,只見那,潘嫂慌忙向外飛。亂叫張家和李嫂,太夫人,此時曾否起身軀?花園門放還猶可,失卻槽中一匹駒。又不知,小姐榮蘭何處去,幽芳閣,房中倒扣有蹺蹊。家人僕婦高聲喊,兩廂房,僕婦丫鬟著了迷。忙穿褲,急披衣,一片喧譁啟院扉。司馬伕人都嚇醒,忙呼僕婦問根基。蘇娘忙到迴廊下,隔著紗窗稟是非。
啟太太老爺得知:今日早晨,花園後門大開,小姐的房門半掩,此刻追尋到此。小姐與榮蘭不知哪裡去了。
尚書夫婦聽其詳,魄散魂飛失主張。口口聲聲稱不好,開門連叫映姑娘。碧松堂內曾經過,莫不是,去看魁郎未轉房。映雪回稱言止是,待奴前去看端詳。心內急,意中慌,飛步金蓮繞曲廊。這裡尚書和太太,不梳不洗坐華堂。丫鬟僕婦齊傳諭,喚上園丁問細洋。潘發方才言細底,但聽得,喧傳不在碧松堂。迎頭來了章飛鳳,隨後還同翰苑郎。映雪心驚先下淚,亂稱奇事意彷徨。飛鳳說,姑娘昨晚來觀侄,談了些,離別之言甚痛傷。不意真心非為嫁,到今朝,果然躲避到何方。翰林跌足雙眉皺,我就猜疑這一椿。妹妹素來心性烈,她豈肯,依隨聖旨失冰霜。到今朝,果遭逼迫私逃走。這時候,父母心中怎主張。韓氏夫人先痛泣,呼天喚地淚千行。尚書心內如刀絞,仰面長吁叫上蒼。一頓雙靴稱不妙,悽然款步下華堂。夫人掩面號眺哭,飛鳳低頭涕泣行。翰苑長吁隨後走,還有些,家人僕婦及梅香。紛紛多到幽芳閣,又到中年蘇奶孃。哽咽悲啼含著淚,問了聲,千金端的在何方?齊齊步進香閨內,冷清清,不見人來只見床。回視窗前書案上,現排著,—封親筆別爹孃。
話說孟尚書一見了女兒的親筆,就知不是私逃,定然自盡。遂坐在窗前椅上,拆開一看。
一邊長嘆一邊觀,痛淚紛紛拭未乾。韓氏夫人同子媳,齊齊圍繞綠窗前。看到一紙臨行字,只哭得,韓氏昏迷痛碎肝。
啊唷親兒呀,你怎麼撇下爺孃去了!
長到今年十六春,只說你,聰明才女有收成。父親不合婚皇甫,到今朝,只為他家害我們。似這等,天子賜婚恩不淺。似這等,王親為配喜非輕。你何須,痴心不受君王命。你何須,誓死甘從反叛門。怎不想,養育深恩離不得,竟公然,黃昏暗遁出園林。青春女子如何走,嬌弱身軀怎樣行。未出閨門難識路,你焉知,崎嶇世道難容身。縱然身帶榮蘭婢,年少丫鬟有甚能。不識高低逃了去,倒只怕,飄零要作異鄉魂。啊唷嬌兒呀,昨宵定省兩相逢,今日翻成一夢中。半世孃兒分散去,麗君何故絕形蹤。夫人哭倒塵埃地,雲鬢蓬鬆粉面紅。翰林夫婦齊痛泣,孟尚書,心如刀絞取真容。扯開一見如花面,不覺悲呼淚滿胸。啊唷兒呀,據汝書中這等言,你竟是,改妝男子出花園。此番做事無良計,倒只怕,要保清名保不全。你又非,醜女村姑無美色,你況且,紅顏綠鬢正芳年。普天下,風流浪子知多少,似這等,美麗裙釵躲避難。做事全然無見識,竟把那,千金之體走風煙。明媒正娶還違逆,當不得,俗子狂夫著眼看。你道此行為守節,我觀來,後來之事不堪言。允和不允該明說,為什麼,竟把高堂父母瞞。兒若果然心已決,我還當,飛書一本去迴天。偏偏假意應承了,到如今,父母分拋一旦間。司馬言完心慘切,悲聲欲吐淚如泉。翰林跌足長吁氣,說道是,此事原非妹妹愆。父若果容她守節,豈思避難出花園。既然如此無他說,只好依從字上言。說畢一齊觀映雪,只見那,佳人正把手書看。星眸宛轉從頭視,頃刻間,兩片紅霞上玉顏。放下書時心慘切,翠眉含怒吐芳言。
啊呀太太老爺呀,此事斷難從命!
奴雖愚昧少才情,閨閫之儀也略明。皇甫督臺雖說反,到底是,奸臣誣奏害忠臣。劉國舅,花園放火奸謀露。這幾番,平地風波是彼生。胞姐既然為帝后,豈不會,暗通書札請綸音。逼得我,千金守節私逃去。劉奎璧,就是奴家切齒人。不報冤仇還忿忿,豈肯反倒替成婚。若然賤妾貪榮貴,千古留傳不白名。非但眼前傷禮義,還愁日後恐遭刑。自古說,奸臣勢焰如冰雪,容易興來容易傾。被害之家時運轉,那其間,昭彰天理不饒人。奴如今日圖富貴,豈不幹連禍及身。太太老爺詳此理,斷難遵命入劉門。不如從直申哀表,上奏君王作處分。只說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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