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2/4 頁)

依她之理？

雖則伊家太不仁，害吾骨肉陷吾門。今朝依舊親丁聚，這一件，父母之仇就可輕。況且清貞劉郡主，她為你，二年受苦在庵門。此來求救爹和母，這也是，名教之中大孝人。如為親仇來負彼，薄情罪過亦殊深。勸兒且自行仁義，積下陰功盈子孫。況我一門皆武將，為父的，三年血戰亦非輕。槍提馬走千軍死，鼓震鑼鳴百將傾。害盡生靈雖為國，造來罪孽卻盈身。如今安享昇平世，斷不可，覆逆天心任性行。得放手時須放手，得饒人處且饒人。快些寫紙回書信，去復劉家郡主心。你說已悉其中意，五更父子就朝君。九重天子如依奏，斷不無情害你親。這等復她方算妥，再有那，溫存言語你知增。東平千歲躬身立，微笑還言不可行。尹氏王妃心內急，連聲催促寫書文。休假意，莫虛文，此是孩兒所願婚。這處良緣再斷送，何時何日再成親？王爺見說無言答，拽開交椅坐其身。既命丫鬟呈筆硯，含毫展紙略沉吟。王妃蘇母齊來看，字字行行寫得明。接讀瑤章知一切，感於肺腑救恩深。春園一別時懷想，異地三年幾變更。畫扇相攜蒙守節，空門兩載受艱辛。尊嚴許字敢辭命，乳母諧謀願避身。如此清貞如此志，松筠冰操不虛稱。少華感佩惟銜結，容待相逢訴此心。卿意尊堂與尊父，家君堂上已應承。風霜萬里來為救，敢不成全大孝名。五漏下時當叩闕，不才侍父請天恩。令兄須正朝廷法，尊父尊堂必可生。草草數行先奉復，賢卿自慰勿憂心。情長紙短言難盡，燕玉卿卿雅照明。旁寫少華燈下草，書完雙手奉嚴親。亭山閱過言稱是，催促粘封快付行。忠孝王爺重挽筆，紅籤封罷喚提燈。躬身含笑稱安置，孩兒付字就安身。皆為壽宴多飲酒，十分醉意不能禁。交明畫扇並回信，即刻相差進喜行。武憲王爺言道是，五更起早好朝君。少年國舅相辭出，竟到西書房內行。就取鑰匙開拜匣，拿出五十白花銀。傳呼進喜來堂內，悅色和顏吩咐雲。畫扇依然攜了去，回書一併達千金。所求之事都依得，說我黎明就面君。天子多應傳赦詔，不須郡主再憂心。白銀五十聊酬你，添做棉衣與飯金。累你孃兒同受苦，孤家著實不安心。此時略表些微意，少不得，再與前程報你恩。進喜一聞忙叩首，接了書信與花銀。謝恩已畢方辭出，千歲傳言可有燈？進喜應聲原未帶，忠孝王，回頭即便喚家丁。

嗯！家丁們，把官銜燈付他一盞，相照而行，

親隨奉命就提來，一盞紗燈燭影開。忠孝親王書四字，威風壯麗果驚人。其時進喜方辭出，作別同班就繞街。慢表這邊回店裡，且談千歲在書齋。回書發後消停坐，想起香羅手帕來。

呀，正是！這幅香羅帕兒收在何處？

初時佩帶在身中，因恨重婚撇了空。怒擲以來常不見，有時忽失有時逢。近來心在真容上，更把貽珍不掛胸。郡主如今猶未嫁，少不得，要將舊物細追蹤。王爺想罷抬身起，喚進書房伺候僮。問過一回俱不曉，掌燈點燭亂哄哄。翻騰直至書箱底，露出了，巧繡蓮花一朵紅。千歲一見忙取出，已弄得，千條皺摺少香風。王爺當下長吁氣，悽慘之中帶笑容。移過手爐親自熨，一邊輔抹一邊烘。須臾熨罷連稱好，忘卻深藏書史中。羅帕猶存真有幸，也見得，孤家待彼也情濃。王爺當下依然佩，解帶安眠上榻中。只等五更雞報曉，即便要，金鑾殿上拜天容。略停待漏朝君事，且表那，郡主身在旅店中。

第三十八回　呈畫扇得踐前緣

詩曰：睹物恩人喜又驚，忽然畫扇對儂呈。

三生有幸今如願，得踐前緣證舊盟。

話說劉郡主在旅店內打發進喜去後，店小二遂端正夜飯送進來。劉燕玉長齋未曾開葷，陪著梵如吃素。江媽媽在萬緣庵熬清受苦，淡了幾時，忍不住已在船中早早開葷過了。菜內卻有一盤炒蛋，江媽媽過了些飯，又卷些餅吃了。郡主有事在心，只吃了一碗小米飯，呆呆坐著等候。少停，店小二拿進一盞燈一壺茶，然後收去傢伙。

堪堪等至一更天，猶是無聞進喜回。燈影昏沉搖壁暗，風聲凜烈透門吹。梵如袖大難遮臂，郡主衣單隻皺眉。身又涼時心又急，悽慘慘淚雙垂。江媽凍得身皆戰，走到廚房去要煤。房內炕爐生起火，一邊呵手撥殘灰。冬天哪有隨身扇，只得低頭用口吹。半晌方才燒得旺，頃刻間，烘烘火焰逼人身。

話說江三嫂生旺了火，就同郡主等把堂門掩上，移著燈盞，同進房中。

當下齊齊進了房，三人同坐炕沿旁。頻側耳，聽敲梆，兩下金鑼隔短牆。落葉有聲疑腳步，幾回錯認更彷徨。梵如倒炕呼呼睡，三嫂神疲眼倦張。只有孝心劉郡主，向爐獨坐好淒涼。兩彎遠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