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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與祿山相見。林甫道:“節度公為何滿面慍色?此來必有緣故。”
祿山尚自氣喘喘的,半晌做都不得。直待吃了一道茶,方才開言,道:“驚動老太師多多有罪。祿山因適才受了兩個酒鬼的惡氣,特來告訴。”林甫道:“什麼人敢衝撞節度公?”祿山道:“今日聖上在興慶宮與貴妃娘娘飲宴,祿山進去,蒙聖上賜酒三觴,從金馬門出來,遇見了李太白、葛太古二人,吃得大醉,開口就罵。”遂將適才言語,一一告訴出來。
林甫聽了,道:“天下有這等狂放之徒!如今節度公又要怎麼?”祿山道:“不過要求太師,與祿山出這一口氣。”林甫沉吟一會:“想葛太古曾拒絕我親事,正在算計他,不想他自己尋了這個對頭來,正中機會矣。”笑一笑道:“節度公,我想葛太古這廝,擺佈他甚是容易。只是李白這酒鬼倒難動搖他。”祿山問道:“為何難動搖呢?”林甫道:“他恃著幾句歪詩兒,聖上偏喜歡他。舊年春間,聖上在沈香亭賞牡丹,叫李白做了什麼《清平調》,大加歎賞,賜了一隻金斗。他就在御前連飲了三鬥,醉倒在地,自稱臣是酒中之仙。喝叫高力士公公脫靴。是日醉了,聖上命宮人念奴扶出宮去,著內侍持金蓮寶炬送他回院。這等寵他,我和你一霎時如何就動彈得?”
祿山道:“聖上卻怎生如此縱容他?”林甫笑道:“節度公的洗兒錢尚然縱容了,何況這個酒鬼!”祿山也笑了一聲,道:“如今先擺佈那葛太古,太師如何計較?”林甫道:“這有何難!
你修成一本,劾奏葛太古誹謗朝政,謾罵親臣,激起聖怒。我便從中攛掇。那兒看他躲到哪裡去?待除了葛太古,再慢慢尋那李太白的釁端便了。“祿山道:”承太師指教!只是那樁事不可遲延。明日朝房早會。“說完,兩個作別。
明早,各自入朝。祿山將參劾葛太古的本章呈進,明皇批下內閣議奏。李林甫同著眾官在政事堂會議,林甫要將葛太古謫貶邊衛。又有幾個忠正的官兒,再三爭辯。議將葛太古降三級調外任用,謫授范陽郡僉判。議定復行奏聞,聖上允議。
旨意下了,早有報房人報入葛太古衙內。葛太古看了聖旨,忙進內向明霞小姐說知,道:“我兒,只因我前日同李供奉在金馬門經過,乘醉罵了安祿山,那廝奏聞聖上,將我謫貶范陽僉判。我平日官位最看得恬淡,那窮通得失倒也不在心上。只是我兒柔姿弱質,若帶你赴任,恐不耐跋涉之勞;若丟你在家,又恐被仇家暗算。去就難決,如何是好?”明霞聽說,眼含著淚道:“爹爹倉卒遭譴,孩兒自當生死不離,況孩兒年幼,又無母親在堂,家中又無別個親人照管。爹爹不要三心兩意,孩兒死也要隨著父親前去的。”太古道:“既是如此,也不要胡思亂想,吩咐家人侍女們一齊收拾,伏侍你隨我去便了。”裡邊說話,外邊早有家人進來傳說:“大司馬差著官兒,齎了牌票,來催老爺起身,要討過關結狀哩!”太古道:“你去回覆他,說我明早就起行,不須催促。”家人應了出去。又有人進來道:“安祿山差許多軍士在門首亂罵,我們向前與他講,倒被他打哩!”太古道:“這個小人,不要睬他便了。”
差人一面去催車輛、人夫、牲口,一面在家忙忙收拾了一日一夜。次早拜辭了家廟,吩咐家人侍女都隨往任所,一來路上好照管伏侍,二來省得留在家中,恐又惹出是非。只留一個精細的家人並毛老兒在家看守。將前門封鎖了,只許看家的在後門出入。自己拂衣上馬,小姐登輿,隨從男女,各自紛紛上了車輛牲口。將行裝拴束停當,行出都門。
只見賀知章、杜子美與那起禍的李太白,並一班平日相好的官員,都在十里長亭餞別。太古叫車輛先行,自己下馬,與眾相見。各官奉上酒來,太古一一飲了。又贈了許多餞別的詩章,各各灑淚上馬而別。
太古趕上了小姐一行人,一程程走去,飢食渴飲,夜住曉行,不則一日,來到范陽那僉判衙門上任。畢竟葛小姐與鍾景期後來如何相逢,待下回慢慢說來,便知分曉。
第五回 忤當朝謫官赴蜀
詩曰:
志氣軒昂未肯休,英雄兩眼淚橫流。
秦庭有劍誅高鹿,漢室無人問丙牛。
野鳥空啼千古恨,長安不盡百年愁。
西風動處多零落,一任魂飛到故丘。
前面已將葛太古謫貶的緣由盡行說過,此迴轉接入鍾景期的話來。卻說鍾景期一團高興,殷勤來拜葛御史,忽見重門閉鎖,並無人影。景期□突,便叫一個長班,到蓮英兒巷裡喚馮元到寓所來問他。長班應著去了。自己怏怏的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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