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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的人早已看見了明霞等三人,便跳下馬來,向前擒捉。不知如何脫身,且聽下回分解。
第九回 嘯虎道給引贈金
詞曰:
情悽切,斜陽古道添悲咽。添悲咽,魂消帆影,夢旁車轍。秦關漢塞雲千疊,賓士不慣香肌怯。香肌怯,幾番風雨,幾番星月。
——右調《憶秦娥》話說葛明霞、衛碧秋隨著衛嫗行到嘯虎道上,忽遇遊兵巡哨前來。你道那遊兵是何處來的,原來是睢陽右瞟騎將軍雷萬春與南霽雲協助張巡、許遠鎮守睢陽。那賊將尹子奇、史思明領著兵馬前來攻打,已到半個月了。只因葛明霞等三人弓鞋足小,又且不識路徑,故此到得這裡時,賊兵與官軍已經交戰數次,擋不過南、雷二將驍勇絕倫。尹、史二賊之將,不敢近城,在百里外安了營。城內張、許二公因糧草不敷,一面遣南霽雲往鄰邦借糧,一面遣雷萬春擋住要路。這嘯虎道乃是睢陽門戶,因此雷將軍將兵馬屯於此處,晝夜撥遊騎,四處巡哨探聽軍機,搜拿奸細。
是日遊騎,見明霞等三人伏在草中,便喝問道:“你那三個婦人,是從哪裡來的?”衛嫗慌了,忙答應道:“可憐我們是范陽來的逃難人。”那遊騎道:“范陽來的,是反賊那邊的人了?俺爺正要拿哩。”便跳下馬來,將一條索子把三人一條兒縛了。不上馬,牽著索兒便走。嚇得明霞、碧秋號啕大哭。
衛嫗也驚得呆了,只得由他牽著到一個營門口。只見三、四個軍士拿著梆鈴在營門上。見遊騎牽著三個婦人來,便道:“你這人,想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老爺將令,淫人婦人者斬,擄人婦女者剝皮。你如何牽著三個來,你身上的皮還想留麼?“遊騎道:”哥們不曉得,那三個是奸細,故此帶來見爺。煩哥哥通報。“軍士道:”既是奸細,待我與你通報。“說罷,走到轅門邊,稟了把轅門守備。
守備道:“吩咐小心帶著,待我報入軍中去。”說著進內去了。
衛嫗偷眼看那營寨,十分齊整,四面佈滿鹿角鐵蒺,裡邊帳房密密,戈戟叢叢,旌旗不亂,人馬無聲。遙望中軍,一面大黃旗隨風飄揚。上繡著:“保民紂賊”四個大金字。轅門上肅靜威嚴,凜然可畏。不多時,只聽得裡邊嗚嗚的吹起一聲海螺。四下裡,齊聲吶喊,放起三個轟天大炮,鼓角齊嗚,轅門大開。雷萬春升帳,傳出令來。吩咐哨官出去,將遊騎所拿奸細查點明白,綁解帳前發落。哨官領命到轅門上問道:“遊騎拿的奸細在那裡?”遊騎稟道:“就是這三個婦人。”哨官道:“你在何處拿的?”遊騎道:“她假伏在路旁草叢中,被小的看見擒獲的。”哨官道:“原獲只有這三名,不曾放走過別人麼?”
遊騎道:“只這三個,並無別人。”“既如此,快些綁了,隨我解進去。”軍士答應,一齊向前動手。哨官又喝道:“將軍向來有令,婦女不須洗剝,就是和衣綁縛了罷。”
軍士遵令,把明霞等三個一齊綁了,推進轅門。只見兩邊是馬軍,銅盔鐵甲,彎弓搭箭,一字兒排開;第二層,通是團牌校刀手;第三層,通是狼牙長槍手;第四層,通是烏銃鋼叉手。人人勇猛,個個威風。及至第五層,方是中軍帳前,旁邊立著的十對紅衣雉尾的刀斧手。又有許多穿字背心的軍卒,盡執著標槍畫戟,號帶牙旗。帳下,齊齊正正的旗牌、巡綽將佐分班伺候,遊騎帶三人跪下,哨官上前稟道:“遊騎拿的奸細到了。”
萬春見是三個女人,並無男子,便喚遊騎問道:“這一行通是婦女,你如何知道她是奸細?”遊騎道:“據他說是范陽來的,故此小的拿祝”萬春道:“與我喚上來問她。”哨官將三人推上前跪下,萬春問道:“你這三個婦女,既是范陽人,到此有何勾當?”衛嫗道:“小婦人是個寡婦。夫家姓衛,因此,人都喚做衛嫗。這一個是我女兒,名喚碧秋。那一個叫葛明霞。因安祿山反叛,逃難到此,望將軍超豁。”萬春聽到葛明霞三字,心裡想道:“葛明霞三字好生熟的,在哪裡聽見,怎麼一時想不起。”又思想了一會,忽然想著,暗道:“是了,只不知可是他。”便問明霞道:“你是何等人家?為何孑身同她母子逃難。”
明霞兩淚交流,說道:“奈葛明霞非是下賤之人。我乃長安人氏。父親葛太古,原任御史大夫,因觸忤權臣,謫貶范陽僉判,近遭安祿山之亂,罵賊不屈,被賊監禁。奴家又被安慶緒凌逼,幾次欲自盡,多蒙衛嫗母子救出同逃,不想又遭擒擄。”
說罷大哭。萬春大驚道:“原來正是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