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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菖蒲還以為他是怕有人要殺他,或在戰場上被什麼惡鬼附身,犯了瘋病。可是,到了第二天早晨,偷偷地一看,信康那安靜而悲傷的睡姿,真是讓人百感交集。用手摸一摸他鼻尖,還有氣,她這才放下心來。這樣的事頻頻發生。
今天早晨也是如此。信康昨晚又喝得酩酊大醉,把身體搞垮了。他孤單、寂寞。自己難道真的在可憐他嗎?近來,菖蒲經常反思自己的心跡。一開始,她認為自己是奸細,是讓奸細減敬自由出入這座城的幌子。不久,她就成了築山夫人與少夫人德姬互動鬥爭的工具,雖然也曾經兩度懷孕,但是一次也沒能把孩子生下來。
“要是比少夫人早生下孩子的話,菖蒲就是家業繼承人的生母了,就是我的勝利。”築山夫人多次這樣說過。但如果真的生了,那又能怎麼樣,她不過是武田家派來的奸細。
“嗚嗚嗚……”旁邊的信康翻了一個身,菖蒲嚇了一跳,趕緊收回自己的思緒。
“啊……天亮了。”信康突然醒了,看了一眼全身僵硬、眼睛緊閉的菖蒲,“還沒醒?睡得這麼沉。”然後悄悄地鑽出被褥,徑直走了出去。
平時也總是這樣,說起來真是奇怪。一睜眼的那一瞬間,信康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管多冷的日子,他都立刻跑到靶場,光著膀子開始拉弓射箭。馬也沒少騎,不同的只是有時騎在馬上揮舞長槍,有時則練大刀。
究竟晚上的少主是真的呢,還是白天的少主是真的?一開始,菖蒲常常這樣想。可是,現在她覺得兩個都是真正的少主。
等聽不到信康的聲音,菖蒲才起來,然後叫過兩個侍女。侍女們每天做的事,問安、打洗臉水、梳頭,還有梳妝檯的搬運等,都是程式化的,這讓她覺得冷冰冰的,沒有人情味兒。以前,她覺得這太鋪張了,長筱之戰中武田大敗以後,她就覺得更彆扭了。由於自己與武田家有關係,因而被冷落了——她常常產生這種感覺。
化完妝,吃完飯,她坐在火盆前取暖。侍女阿勝冷冰冰地前來報告,說築山夫人來訪。
“夫人來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菖蒲一下子慌張起來。以前有什麼事,都是夫人把她叫過去。“快請她進來。”
還沒等菖蒲說完,築山夫人已經開啟了格子門,站在那裡了:“菖蒲,多日不見,變漂亮了。”
抬頭一看,築山夫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已經蒼老了許多。以前她的面板還有點動人的光澤,而現在,她懶洋洋、胖乎乎的,感覺一點也不優雅,很是臃腫。
“不知夫人您來,有失遠迎。”
“哪敢勞您費心,像我這樣的,在這裡是不值錢的累贅。”
“您就別挖苦奴婢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今天是有事求你來了。快把那個女孩兒叫過來。”
外間一起跟來的琴女答應一聲,帶進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只見她臉蛋圓圓的,一副天真無邪的神情,不住地打量著四周,在夫人後面坐了下來。
“最近,少主在狩獵的歸途中,做了一件慘無人道的事,你知道嗎?”
夫人的眼睛像毒蛇一樣冒著兇光。菖蒲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為什麼不說話?”築山夫人毫不留情,單刀直人,“你想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是的,我的確什麼也不知道。”菖蒲從一開始就戰戰兢兢的,連聲音都在發抖,“慘無人道?少主到底做了什麼?”
“那天,少主心情大壞,當然,我也覺得情有可原。少主拼殺疆場,隨時都可能遭遇不測。娶妻是為了生子,從而繁衍後代,接續香火。如果沒有後代……豈不枉有一生的英名。”
“是……是。”
“可是,你卻不生育,而德姬又老生丫頭,這樣,少主下次打仗能提起精神嗎?”
“這……”
“連能繼承家業的兒子都沒有……覺得以後總會有的,所以立下大功,就安心了。有和沒有,有天壤之別。少主正是因為這麼想,當他看到又是女兒的時候,一下子就火冒三丈,再加上亂七八糟的事,就氣呼呼地出去打獵。”
不知築山夫人在想什麼,眼淚簌簌地落下來,“他心裡彆扭,當然打不著獵物,天氣又那麼冷……結果碰上那個倒黴和尚。”
菖蒲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不住地點頭。
“遇到僧人的時候,正好沒有打著豬物,少主想起古時候的傳聞……一下子又火了,都怪這些和尚,什麼不許殺生,什麼咒語,純粹是騙人的把戲。碰巧那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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