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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雨天,就更不好使了,還沒等子彈裝上,敵人早就衝上來殺得你七零八落。所以,當他們準備好火槍時,咱們就等到下雨時再去襲擊。這不就行了嘛。”
“主公,我也想說兩句。”長坂釣閒道。釣閒私下裡屬於主戰派,卻跟在大家後面,裝出一副贊同的表情,勝賴對此深感奇怪。
“直言不諱是先主以來的老傳統,因此,請恕我冒昧。”
“請講。”
“去年,將軍一舉拿下高天神城,凱旋而歸,在甲府大擺慶功宴之時……”
“怎麼?”
“高坂彈正大人手捧酒杯,卻對著我簌簌落淚。”
“為何?”
“他悲痛地說,那是武田氏滅亡之酒。”
“什麼?”勝賴雙目一下子冒出火來,“高天神城先父屢攻不下,卻被我一舉踏平,這竟成了滅亡的先兆?”
“主公所言極是。雖說您拿下了連先主都沒有攻取的城池,卻內心驕傲……後來,有高坂、內藤二人不斷進言,餘者亦毋須多言。我只是希望主公從諫如流,並且將其作為傳統,牢記在心。”
釣閒當然還是主戰派,他這樣說,是想反過來煽動一下勝賴而已。勝賴強壓怒火,瞪了釣閒一眼:攻取連父親都未攻克的高天神城,是父親死後自己唯一值得驕傲之事。有人居然把它說成武田氏滅亡的先兆,無疑表明此人對父親的無比思念和敬慕,卻是對自己的侮辱和不信任。然而釣閒還讓自己牢記在心。不用釣閒提醒,也沒有比這更煩心的事了。
“哼,”勝賴強壓怒火,說道,“不管怎麼說,你都是為了我和武田氏著想,我不怪罪你。”
勝賴的所有想法都在釣閒預料之中。“總之,這幫人……”釣閒接著說道,“我建議主公可以先跟織田、德川議和,然後再向東進發。具體而言,就是把東美濃讓給信長公之子御坊丸,把駿河的城東郡讓給家康同母異父的弟弟久松源之助,讓他迎娶您的妹妹,我們再掉過頭來進攻小田原,這才是上策。”
“釣閒,別說了。小田原是我夫人的孃家。”
“我當然知道,正因如此,這次西進,大家才有不同意見,如果不能說服所有人,將會大大影響我軍計程車氣。”
突然,勝賴拿白扇狠狠敲了一下坐墊,全場鴉雀無聲,釣閒也連忙閉上嘴。
“知道了!主意不錯!”勝賴蒼白的額頭上青筋暴跳,臉像剛出浴一樣緋紅。他來到廊邊,像火山爆發一樣,大聲朝板坂卜齋嚷道:“你叫人到寶庫去,把諏訪法性甲冑和家傳的旗子給我拿來!”
卜齋答應一聲,正要起身離去——
“主公!”三郎兵衛單腿膝行一步,說道,“且慢!甲冑是武田家幾代家傳的寶物,就連先主在世之時都不敢輕易動一下,主公……”
“住口!卜齋,快叫人去拿。”
“遵命。”卜齋再次起身。其餘的人則像僵了一樣,死一般沉默。大家都知道這寶物的厲害。說到要請出此物出戰,就意味著主人已經鐵了心。如再多言,甚至連腦袋都可能不保。這些都是代代相傳的。今天勝賴命人去取寶物,就是想表明他力排眾議的決心。
滿座的人一開始還勁頭十足,這會兒卻都蔫了下來。只有長坂釣閒一人不懷好意地掃了大家一眼,道:“大家的心情,我十分理解。”臉漲得通紅的勝賴也垂下了頭。
“這是主公一生難得的好機會,還請大家成全,讓主公完成先主的遺志。什麼三河、長筱城,主公一擊即潰,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所以,還望大家保留意見,幫主公一把。”
這時,從一個角落裡傳來了啜泣聲。大家看去,只見一個人正在用手背悄悄地擦著眼淚。不是別人,正是長得和信玄幾乎一模一樣的逍遙軒。
當武田氏的大隊人馬在勝賴的率領下,浩浩蕩蕩地從甲府出發的時候,正值二月底,桃花含苞,櫻花綻放。
勝賴先有意造成佯攻的假象,一面調長筱城原城主菅沼的兵馬向東三河移動,一面向西邁的武節大道進發。勝賴覺得這是他一生中絕好的機會,想成全自己,只能拿出家傳寶貝來使老臣們服從。
其實,大賀彌四郎勾結勝賴,準備迎其進入岡崎城的陰謀,這時早已被發覺,只是密信還沒被送到勝賴處。原來,彌八郎有一個同夥小谷甚左衛門,該人已經遊過天龍河,逃到了武田的領地。只可惜此人潛入甲府時,勝賴已經出了城。
跟去駿河、遠江的路不同,隊伍的右面就是木曾山脈,大隊人馬在山坳裡行進,而且帶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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