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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的舞蹈,斬殺衣衫破舊的百姓,你都忘記了?”
“這……這,因為這些人想謀害我……”
“住口!在打獵回來的途中,無端把僧人拴在馬鞍上,活活地把人拖死的,是誰?”
“這……這我已向您認錯了……”
“拔出雁尾箭,要射向神原小平太的,又是誰?你不會也忘記了?還有,斬殺尾張過來的小侍從……不只這些,和武田勝賴裡應外合,與築山一起企圖討伐我德川家康……這個敗類!親吉,把他拉下去!”
“啊,父親!父親!這太過分了……父親……”
然而,此時家康已經離去。野中重政和平巖親吉抓住信康的兩隻手,淚水湧了出來。滿座的人無不垂頭喪氣,只有本多作左衛門一人凝神沉思,極力地抑制著感情。
突然,岡本平左衛門禁不住號啕大哭。跟家康一起過來的松平家忠也在嘟囔,聲音就像從喉嚨裡擠出來似的。“少夫人也太殘忍了。”他似乎認為這場悲劇都是由於德姬向信長告狀引起的。
信康的情緒好像也漸漸穩定,他重新坐了起來。“現在不要反抗。到大濱再說……”
親吉在信康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信康點了點頭,像個聽話的嬰兒。“那麼,出發去大濱吧!”
“好!”
“今天是八月初三……就不要見夫人和女兒們了,今天不是個好日子。”
岡本平左又號啕大哭。
誰都不忍心看信康一眼。信康就像掉了魂一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讓大家為我擔心了,可是……不能胡鬧,不能再讓父親生氣了。”在信康的眼裡,家康現在好像只剩下怒氣了。他站起來,側耳傾聽屋簷上的雨聲,竭力想使自己平靜下來。
近侍來報信康動身的訊息之時,家康仍然端坐,一動不動。
雖然這時雨越來越大,可是,氣溫卻像在不斷上升。似乎是颱風帶來的大雨,風也漸漸地大起來。
家康默然坐在書房裡,這裡昨天還是信康的書房。家康回憶起自己三十八年的人生,簡直就是一個噩夢,慘不忍睹。造成如此慘烈的今日,究竟是何原因?
其原因是和築山的不和嗎?家康雖不願去想這些,但原因之一,恐是今川義元把腦袋交到了信長的手上。但若信長不討伐義元,義元也必定討伐信長……難道在這個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有因,又都有果,因果就這樣永遠流轉不息,不斷地進行悲哀的迴圈嗎?
“主公。”本多作左向家康道。他像一具木偶似的,坐在書房的門口。“天要黑了。”
“我知道。作左,孽緣這個東西,你說到底有沒有?”
“不僅主公一人有此遭遇。在下也一樣,我家裡曾經發生過一件大事,那還是在三方原會戰的時候……此事一直令我念念不忘。不過這次比上次還要險惡。”
“哦。立刻包圍築山的宅院,禁止任何人進入!”
“已經安排好了。”
“哦,德姬的身邊也要加強警衛。”
“是。如果主公不下這道命令,恐怕少主的家臣們不會善罷甘休。”
“哦,對了。把石川太郎左叫來,我有事要向他面授機宜。”吩咐完畢,家康繼續看著外面的雨,“照這樣下去,恐怕要發洪水了。”他低下頭,瞅著地面,“作左,我不會動德姬,當然,也不會殺築山。”
“那麼,主公充竟是何意?”
“我悟到,無論德姬還是築山,都是亂世中飄零的可憐女子,殺死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不是武將的作為。”
“主公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就叫太郎左來。”
人們都在大殿裡。大家都沒有想到家康會如此嚴厲、如此性急地處置信康。
“可恨的少夫人,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竟然還向孃家進讒言。”
“不,我覺得左衛門尉才可恨。少夫人不可能去安土,去告惡狀的肯定是他。”
“我看大家得一起寫血書向主公請願。否則,照這樣下去,少主一定得切腹,事態已很明顯。”
“如果主公聽不進去,那怎麼辦?”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作左已經默默地出去,傳達了家康要召見石川太郎左衛門的命令。
夜幕降臨,大殿裡漸漸暗了下來。岡崎城裡一直到深夜,仍然人來人往,一片慌亂。
信康被送到大濱以後,築山夫人的宅院周圍就立刻安放了沒有出入口的柵欄,專門派士兵把守。接著,又往少夫人德姬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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