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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壽是前朝武狀元,雖然早就琢磨著進京當個京官,但他知道自己當年因為少年得志,沒有看得起剛剛進宮不久的小太監,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年的小太監如今成了大明朝最炙手可熱的權臣。
——這個小太監當然就是魏忠賢。
如今魏忠賢如日中天,一手遮天,他也早就絕了進京的念頭。他清楚的很,如果不是魏忠賢的陷害,以他卓著的戰功,十五年前就當了兵部尚書。他到是慶幸自己處在這窮山僻壤之地,遠離宮廷的傾軋鬥爭,雖然是一個四品統領,但如果能夠安渡晚年,也是一生之幸也。
誰知,他這個晉陝兵營居然來了福王朱由檢,隨行的人員中還有一位讓他聞之驚心的大人物。
——錦衣衛統領“不是人種”莫不悔就是任何一位官場中人聞之心驚的大人物。
曹天壽偷偷地一瞥莫不悔,此時,莫不悔靜靜地站在朱由檢的身後,沒有人知道這位魏公公身邊的紅人在想什麼。
“曹統領,本王此次來晉陝兵營,為的是剿滅天一邪教,請問曹愛卿計將安出?”福王朱由檢稚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曹天壽居然嚇的一哆嗦,連忙躬身道:“回王爺,天一教中人個個武功高強,自從第二任教主鐵情掌教後,與地方上到也相安無事,且當地百姓也多是此教中人,如何剿滅他們,下官……下官……”
他說的是真心話,他也沒有想過要剿滅天一教。
朱由檢聞言,臉上居然有了喜色,正要說話,身後的莫言悔陡然喝道:“哼,曹統領,你閉嘴!天一教蠱惑人心,犯上作亂,如今晉陝流匪四起,你作為朝廷駐晉陝將軍,焉能不知?”
曹天壽為官多年,抬首一看莫言悔,心頭一寒,辯解的話竟然被莫言悔眼中的殺氣硬硬地逼入腹內!
“天一邪教教主鐵情犯上作亂,刺殺了當朝宰相,震動朝野,被朝廷列為天字第一號欽犯!天一教暗通流匪,不僅教徒參與作亂,各地流匪的首腦也多是天一教中之人!曹天壽,你好大的膽子,居然為天一教說話,此次福王奉旨前來剿滅天一教總壇,本座也在魏公公面前立下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軍令狀,曹大人,你不會不知後果吧?”
莫言悔冷竣的一番話,嚇的曹天壽額上冷汗潸潸,他為官多年,見機極快,連忙作揖道:“莫統領息怒,天一教中人個個奸邪無比,詭計多端,下官雖有察覺,只是等待時機,一舉將之剿滅。如今福王率朝廷精兵前來,曹某及手下三萬將士願效死力,請福王明示!”
朱由檢年齡雖幼,宮廷中的所見所聞早已讓他的心志比同齡人成熟多了,小小的年紀就已經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了。
他只是回首衝莫言悔一笑。
朱由檢只是一笑而已。
可就是這一笑,面無表情的莫言悔陡然心頭一酸,竟然有種黯然神傷的酸楚心痛上湧。
莫言悔心頭一醒一惕,這怎麼可能?我怎麼還會有這種心痛的感覺?我還有心嗎?
——自從洛陽馬姑娘逝後,我的心已經不會再痛了。
奇怪的是,朱由檢回首一笑偏偏就讓他有了黯然神傷的心痛!
朱由檢笑的好慘然,笑的好可憐,笑的好無奈,笑的好酸楚,就像一個無依無靠的沒娘疼的孩子在乞求著別人的憐憫,在乞求著一份少得可憐的溫情關愛。如果僅僅是這些,或許根本就打動不了鐵石心腸的莫言悔。
可是,這個生在帝王家的少年皇子纖弱的身體,高貴的氣質,憂鬱的眸光,惹人憐惜的神情混合在一起,居然讓莫言悔想起了一個女人,一個他唯一想娶做妻子的女人——洛陽馬晚晴。
莫言悔一生中的女人多的連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了,可是,每晚縈繞在夢中的女人只有一個——馬晚晴。
想起了馬晚晴,他的心一下子刺痛,本如錐子般刺人的銳氣剎時從他身上逝去。
他不會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內心的,他的目光緩緩地從朱由檢臉上飄過,又冷冷地從曹天壽的臉上移過,隨後低下頭,恭立在朱由檢身後,溫順的樣子任人也不會把他與“不是人種”的綽號聯絡在一起的。
莫言悔垂著頭,他的鼻端傳入一縷淡淡的清香,他頭腦一清又一熱,這種清香他是那樣的熟悉,是他只有在夢中見到她時才能憶起的那縷清香。
莫言悔眼睛已經眯起,他靜靜地看著朱由檢纖弱的背影,眼前的小檢子已經幻化成夢中的那位風姿卓絕的妙人兒……
他的腦海中又迴響起魏九千歲的叮囑:
——“言悔,這次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