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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有儀等眾人笑夠了,起身正色道:“我瞧幾位也吃好喝好了,該帶我去尋那監獄了吧?”
四人大驚不約而同齊聲叫道:“現在?”
陽有儀嚇了一跳,有些茫然不解道:“怎麼?不行?”
那瘦衙役面露難色道:“大人,倒不是我們不願意去,為大人做事咱做小的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哪敢推三落四的?只是如今這大獄晚上已經基本沒人敢去了,都荒廢了些日子了。”
陽有儀奇道:“那是為何?”
瘦衙役神神秘秘道:“鬧鬼了,白日倒沒什麼,一到夜裡,可就恐怖之極了。”另三名衙役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鬧鬼?”陽有儀皺了皺眉頭,又坐了下來招呼他們道:“坐下坐下,說與我聽聽,是怎麼一回事?”轉頭又向店裡夥計高喊道:“小二,再來五斤白乾。”一聽說鬧鬼,本在旁昏昏欲睡的老劉頭雙眼一睜,竟是來了精神。
幾個衙役初時還不敢入座,陽有儀一拍桌子,佯裝怒道:“幾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像個小女子一般,我叫你們坐就坐,推來讓去的莫讓我發火。”幾人無奈,只得坐下,陽有儀給他們斟滿了酒,道:“邊喝邊說,這鬼故事嘛,我還真是喜歡聽。”
瘦衙役勉強笑了笑,道:“大人既然愛聽,那小的斗膽說上一說,其實這些事情也非小的親眼所見,是我一個兄弟在那州獄裡做牢役,都是他說與我聽的,說得不對不全之處,還望大人莫怪!”
陽有儀道:“無妨,你儘管道來便是。”
瘦衙役轉頭瞧了瞧他那幹兄弟一眼,那幾人都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瘦衙役咳了一聲,道:“一月餘前吧,也不知從何處轉來了一名犯人,就關在州獄最裡邊的單號裡,那些單號平時都是監押一些重犯的所在,他初進來時倒也不引人注意,俱都認為不過是個亂黨分子罷了。可次日上邊就下令除了每日三餐外,其他人等不得靠近他所處的那間單號,違禁者斬!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平日大夥也見多了各種各樣的重刑犯,可還沒見過說看一眼就要被斬首的,這才覺得此人很不尋常,總之是神秘得很。”
陽有儀問道:“那人長什麼摸樣的?”
瘦衙役搖頭道:“那小的可就不清楚了。”言罷轉頭問那幾個衙役道:“你們曉得麼?”那幾人皆搖搖頭表示不知。
陽有儀哦了一聲,起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瘦衙役繼續道:“後來就來了一個大人,每日都要來一次,都是到了夜裡子時後才來,一來就支開隨從單獨進了那單號裡,每次都在裡邊待上半個時辰左右,裡邊都是靜悄悄的,牢役們又不敢上前,所以也不知道再幹些什麼。”
陽有儀又問道:“那位大人是不是長得高高瘦瘦,手裡持著根菸槍,走路躬著背的?”
瘦衙役驚道:“大人認識他?我那兄弟說的摸樣正是和大人問的是一般樣的。”
陽有儀喝了口酒,抓著酒杯不停的旋轉著道:“認識,但不熟。”停了停又道:“也許很快就熟悉了,你繼續說下去。”
瘦衙役道:“一連五日,那人再也不來了,一直到現在,就再也沒出現過,也不知道去哪了。自那人不來後,監獄裡就怪事連連了。”說到這裡,他面部抽筋了一下,抓起酒杯一仰而盡,道:“開始倒也沒什麼,就是那單號裡每到子時就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響,那聲響就像就像……”他皺著眉極力想找出適合形容那聲響的詞語來,半響苦笑道:“大人,抱歉得很,我那兄弟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聲音,我憑空猜想那也是猜不出來的。”
陽有儀笑道:“你照說下去就成了,別管其他瑣碎的事情。”瘦衙役嗯的聲應了,道:“牢役們雖然覺得奇怪,但官令懸在頭上,誰敢上前瞧個明白?也就由著他了,只是次日一早起來清點人數,就發覺少了三名獄犯。這年頭,少就少了,要麼半夜給人保出去了,要麼自個兒逃走了,要麼就被上頭偷偷處決了,這類事常見得很,也是沒人在意,只要隱著瞞著,上頭不知道也就沒事了。自打那以後,卻是夜夜少三人,不多一人也不少一人,這就有些奇怪了。這失蹤的人一多,再想瞞是瞞不住的,總得有個說法才行,有些牢役就子時過後偷偷進到監房藏著,想瞧個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結果到第二天早上,這些牢役不是失蹤了就是得了失心瘋,再問那些監房中的獄犯,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都是說睡熟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這樣牢獄裡的人是越來越少,有監犯也有值夜的牢役,鬧得沒人再敢守夜。牢役可以藉故逃開,可就苦了那些關在牢籠裡的犯人,逃又無處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