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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家常,終於把話題繞到了周昌的身上。
不提周昌還好,一提到姓周的,呂雉憤怒了起來,大有把周結巴碎屍萬段的意思。
待呂雉罵的差不多了,蕭何試探著說道:“太后息怒,切莫傷身。周昌木訥,不善言辭,所行常有偏頗,太后無需和他計較。對此人,太后何不效仿先帝,寬厚示之,以彰體恤群臣的胸襟?況且,此人對朝廷有功,對皇帝(劉盈)有功,如若動他,恐傷皇帝的心。”
蕭何說完了,呂雉也靜靜地坐了下來。
蕭何可謂聰明絕頂,所謂“對皇帝有功”這一句,明顯是說周昌在“易儲風波”上的那次抗命。在那件事上,周昌的功勞是無人比擬的,當然呂雉自己也很清楚。這個時候蕭何舊事重提,明顯是在提醒她呂雉。
安靜下來的呂雉看了一眼蕭何,冷冷地說道:“相國且去,我自有斟酌。”
蕭何碰了一個軟釘子。蕭老頭實際還有滿肚子的話,但臨到嘴邊卻又咽回了肚裡,最終躬身告退,了無生趣地離開了大殿。
看著蕭何佝僂的背影,呂雉也陷入了沉思,她的確有些討厭周昌,但蕭何的話讓她開始重新念及周昌曾經的那份功勞。
實際上,在劉邦剛駕崩時,呂雉對蕭何同志是滿心防備,而這份“防備之心”隨著眼前那個佝僂的身影而漸漸散去。她現在覺得,這個人還是需要給幾分面子的。
呂雉總的來說,還是個講情誼的人,雖然她幹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也殺過很多牛氣的人,但她並不像歷史書上描寫的那麼冷酷,她的屠刀並不會胡亂揮舞,與後世的朱元璋比起來,她差的絕不是一兩個檔次。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有一定的理論依據的。呂雉一輩子殺過一些功臣,比如韓信、彭越,而剩下的,殺的卻很少。“誅群臣”也只是動動心思而已,並沒有真的付諸實施。以至於在她死後,還為這些功臣們創造了再次立功的機會,這的確難能可貴。
呂雉之所以被扣上“冷酷無情”的帽子,歸根結底還在於殘忍地對付老劉家的人。這個女人窮其一生都在和老劉家人過不去,也將幹出一些很無厘頭的事情,這些事情讓她榮幸地站到了“壞人”的行列裡。
但不管怎麼說,她對大臣們還是比較寬容的,比如這一次。蕭何這次求情,看似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覆,但畢竟在呂雉心中掀起了一些漣漪,為周昌做了個鋪墊,是生是死,就看姓周的造化。
十幾天後,周昌進京了。
第十章呂氏掌國—第八節 戚姬的結局(二)
辦完劉邦喪事後,諸侯王紛紛歸國,當然也包括趙王劉如意。
劉如意離京前,戚姬多次向呂雉情求,希望能跟兒子到其封地度日。要說這種要求一點也不過分,然而戚姬卻沒能實現這個願望,呂雉一口回絕了她的請求,硬把她留在了長安。
戚姬清楚,自己的苦日子到來了。
劉如意前腳剛走,呂雉即下令將戚姬關進了永巷。
“永巷”這兩個字實際上是需要做個簡單介紹的。
永巷是宮內一條狹長的小巷,在秦時已有,起初是宮內供宮女、嬪妃所在的地方。後來,隨著宮廷戰爭的深入,永巷就成了單獨關押宮中女性犯罪者的監獄。
到隨後的漢武帝時,一度將“永巷”改為“掖庭”,設定掖廷邵獄,並配備了專管女犯監獄的官職——掖廷令,由宦官任職,屬少府管轄。掖廷邵獄名為關押犯罪者,其實大都是政治鬥爭、宮廷之爭的犧牲品。
當然,漢代的女囚監獄不止“永巷”、“掖庭”,還有一個叫“暴室”的地方,也隸屬掖廷令管轄。這個暴室是明定為拘禁懲罰有罪的宮女、皇后、貴人的地方,主要職責是為皇家制衣做被。由於漂染的紗布都要暴曬,故取名“暴室”。
在永巷眾多被關押過的女囚中,最有名氣的也非戚姬莫屬。要說並不是她的身份有多麼特殊,因為在這個地方住過的嬪妃不勝列舉,然而所有的那些人都沒能超過戚姬的聲名。原因其實很簡單,戚姬的結局太為悽慘,遠遠超出常人可接受的程度。這一切都拜呂雉所賜。
呂雉把戚姬送去永巷後,開始了對她的折磨。先是讓她穿上囚服,剃光頭髮,在**舂米。
戚姬的確是一個有才華的女人,在這陣悲催的日子裡,她竟然創作了一首流傳千古的楚歌——《舂歌》。
“子為王,母為虜,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為伍,相離三千里,當誰使告汝。”
這是一首思子之歌,也是戚姬一生的絕唱。這個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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