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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何緣由?皆招天下賢士而為我用。”袁盎舔了一下嘴唇,扯著嗓子接著嚷,“聖上聞未聞之事,曉不曉之理,一天比一天聖明;而你呢?拒絕世人於門外,堵天下人之口,一天比一天愚昧。以聖明之君督責愚昧之丞相,你不久將大禍臨頭了。”
袁盎罵過癮了,然後一叩頭起身準備告辭。
而申屠嘉卻慢慢地坐了回去。他這一輩子還從來沒被人這麼罵過的。當然,劉邦罵過他,並且罵的更直白、更噁心。不過劉邦是逮誰罵誰,在他手下混日子的人中,沒捱過罵的沒幾個。而現在袁盎罵了他,沒用一個髒字,就把他罵的狗血噴頭。
如果幾個月前袁盎在他面前出言不遜地發牢騷,相信申屠嘉早讓人過來抽他耳刮子了。可現在不會,因為自從劉啟繼位以來,申屠嘉有了被疏遠的感覺。一輩子政治的人,嗅覺就算再遲鈍,也多少會察覺到一些異樣的。聽完袁盎的一頓臭罵,他卻覺得挺有道理。
就在袁盎轉身準備離開時,申屠嘉趕忙站了起來,“將軍留步。”隨即快步上前,鞠躬拜謝,“我申屠嘉粗鄙,今日聞一言,醍醐灌頂,承蒙將軍教誨。”
袁盎笑了。大老粗畢竟是大老粗,說好話不行,非得罵兩句才管用。
至此,這二人走到了一起。
袁盎此行的目的達到了。走好了第一步,按理說就該互相掏心掏肺,聯手對敵了。
然而,袁盎並沒如此直接。套上了近乎,並不見得人家就會陪著你趟這灘渾水。朋友還是敵人,往往只是一線之隔,稍有不慎將滿盤皆輸,更何況自己的對手是皇帝極其信任的晁錯。因此,袁盎把心裡最想說的話嚥了下去,陪著申屠嘉扯了半天閒話後,拍拍屁股回家了。
在這段時間裡,袁盎還是比較安生的。進宮拜會一次皇帝后,剩下的主要精力用在了兩件事上:一件是四處串門,捎帶打探一些對晁錯不利的資訊;二是在家睡覺,閉眼揣摩申屠嘉的為人以及下一步的舉措。
十幾天後,罷朝歸來,申屠嘉拉他回家飲酒。
此時,二人已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酒過三巡,袁盎似是無意地提起了吳王劉濞,提到了劉濞自然而然就提到了“削藩”。
申屠嘉一聽這兩個字,頓時火冒三丈,他反對“削藩”。當然,他也並非害怕打仗,而是討厭提出“削藩”的那個人。因為就在兩天前,自己拿出的一個決議被晁錯改的體無完膚,發了兩句牢騷,卻被皇帝含沙射影地教訓了一番。這口惡氣,申屠嘉是很難嚥下去的。藉著酒勁,他罵了一句:“佞人亂政,不誅之天下難安。”
夠了。有了這句話,袁盎心裡踏實了。這些天來,他就怕申屠嘉不出手幫忙,現在看來,申屠老頭大有撩胳膊親自上陣的意思。
袁盎回頭看了看周圍,申屠嘉意會,連忙屏退左右。
袁盎開口了,“此乃匡扶社稷之舉,但此人……”
申屠嘉把酒爵重重地撴在案上,打斷了他的話,臉上掃過一絲寒霜,彎著脖子表情複雜地看著袁盎,“將軍何意?我聞將軍與此人不睦,此言為虛?”
袁盎現在終於明白,為何那天罵了申屠嘉反而成為朋友的緣由了。袁盎在試探人家,原來人家也在揣摩他。都說申屠嘉無謀,明明也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
袁盎大笑而起,突然擰著臉說道,“我欲誅此人久矣。”頓了一下,跪地抱拳,“若丞相不棄,袁盎願誓死效命。但其深得皇帝信任,欲誅此人需從長計議,望丞相三思。”
申屠嘉點了點頭,“那就從長計議吧。”
申屠嘉和袁盎終於為了共同的敵人走到了一起。有了盟友,按理說是一件好事。然而,就事件的最終結果來看,這還真算不上是件好事。
況且,人這一輩子在很多事情上是說不清楚的,總而言之是不要隨便改變自己的風格。若過往是胡來蠻幹,那千萬別花心思拐彎抹角,因為就算事情沒幹成,最起碼心情很舒暢。可一旦改變了風格,事情辦成了挺好,若辦不成會把自己憋屈死。
申屠嘉的這一猶豫,就改變了自己的風格習慣。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不好的開頭。
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五節 密謀(一)
跋山涉水,長途顛簸,長安城已在眼前晃動。
一路行來,袁盎的腦子裡根本就沒有閒過。
這次進京將是和晁錯的又一輪較量。劉恆在世是,晁錯還只是個小角色,當時自己稍佔優勢。而劉恆一死,就今非昔比了,晁錯是新皇劉啟身邊的紅人,而自己根本沒和劉啟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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