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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用在張釋之身上似乎有些靠譜。
應該說,他真是裝了一輩子。也並非他有多膽大,有多麼不怕死,之所以他過去敢頻繁唱反調,關鍵原因在於劉恆比較厚道。可現在,伺候劉恆的那一套在劉啟身上不管用。
劉恆一輩子都在和別人講道理,所用套路是“以德服人”;而劉啟卻不搞這一套,這位仁兄生了氣,拎起棋盤就能敲死人(隨後會介紹這件事)。要是梗著脖子和劉啟同志唱反調,絕不可能讓你的職務升得快,只會讓你死的快。
時也!勢也!
張釋之想明白這一點後,他變了,變得謹小慎微。
就在張釋之膽顫心驚、一籌莫展之時,一個被稱為“王生”老頭站了出來。
關於這個“王生”,史料裡交代的很少,只說他對道家黃老學說頗有研究,還經常被邀請進宮,給朝廷大員們培訓道家理論(當時是國學)。並且他和張釋之關係很好,見面的機會也非常多。
王老頭給張釋之提了個建議——向皇帝主動謝罪。
張釋之思來想去之後,只好如此。硬著頭皮進了宮,跪在劉啟面前對十幾年前“扣押馬車、彈劾太子”之事,做了深刻的檢討。
他把話挑明瞭,反而讓劉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此乃汝職責所在,是朕當年有過,廷尉萬不可多慮。”
張釋之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出的宮來,張釋之專程跑去拜謝王老頭。
而王老頭神秘的一笑,“此事並非完結,若讓皇帝消除芥蒂,需改弦更張,重樹威望。”
就在張釋之一臉迷茫之時,王老頭湊到他的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
沒多久,朝廷又一次把王老頭請進了宮,繼續開展他的培訓課。這一次,三公九卿全部到場。
課程講了一半,王老頭突然冒出了一句:“我的襪帶鬆了。”然後板著臉訓兒子一般對身後的張釋之說道:“給我係襪帶!”
張釋之連忙上去,跪下身子就幹了起來。
當朝廷尉在大庭廣眾之下,老老實實地給無官無爵的王老頭系襪帶,這讓很多人瞠目結舌。
不過,這個雙簧讓張釋之收到了一些奇效,既讓他迎得了“尊老下賢”的名聲,更讓劉啟對他的反感程度沒以往那麼強烈。
張釋之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
而事實上,他也並沒順心多久。
一年後,袁盎和晁錯倆人鬧的越來越僵,最終也把張釋之給牽扯了進去。這一鬧不打緊,讓劉啟重新想起了“扣押馬車”那回事,當即就下了一道詔令,把張釋之趕去了淮南,去給當時的淮南王劉安當丞相去了。
至此,這個為漢朝立下汗馬功勞的名臣淡出了歷史舞臺。幾年後,病逝淮南。
雖然他最後的幾年不招劉啟待見,但畢竟混了個自然死亡,況且日子也不算太過悽慘,應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只不過他的這個經歷影響了後代。他有個兒子叫張摯,張釋之在世時他也當過幾年官,可老爹一死,就慘遭罷免。這位兄弟充分吸取老爹的教訓,不願受辱,一咬牙,歸隱山林,再也不去朝廷裡混了,任誰來請,都一概回絕。終其一生,都在忙著種地。
第十七章 削藩大略—第一節 鄧通的結局
公元前157年6月9日,劉恆去世的第八天,太子劉啟在未央宮登基。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用了十幾萬字送走了劉恆,迎來了劉啟,也算是除舊佈新吧。
我在前邊提到過,劉啟的性格特色是執拗。歷史上對他的評價非常高,但事實上,這個人很不好打交道。主要原因是容易記仇,一旦被他卯上,會讓你幾年甚至十幾年不安生。應該說,劉啟遠比他老爹難纏的多。
繼位後沒幾天,他就把這個性格特色做了充分的展現。
上節我介紹過,早在兩個月前,全國大面積鬧蝗災。當時老爹心力交瘁,提前把他推向了前臺。也就是說,劉啟登基之日時,也正處在“抗蝗救災”的關鍵時期。
既然是救災嘛,只喊口號肯定是不夠的,必須拿出些真金白銀才行。然而,這次蝗災波及面積太廣,靠老爹十幾年來在牙縫裡省出來的那丁點東西,讓劉啟促襟見肘。因此,劉啟很頭疼。
為了籌錢,劉啟用盡心機、抓破腦袋,甚至“賣官鬻爵”這種辦法都給使上了,但依然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而就在此時,老爹與世長辭,按理說這是一件讓他悲傷的事情。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