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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樹上多出來一條軟綿綿、飄忽忽、乾巴巴的黑影。
崇禎錯殺袁崇煥,是袁崇煥的悲劇,是北京城的悲劇,也是這個皇帝自己的悲劇。崇禎在死前哀嘆:“朕涼德藐躬,上幹天咎,然皆諸臣誤朕”。
這位頗為勤政的皇帝,死前仍不忘把丟掉江山的責任推給他的手下臣子。其實,真正斷送大明江山的怎會是他朱由檢以外的人,如果硬要拉上幾個分擔罪責的活羊,那也只能找到萬曆皇帝頭上。
袁崇煥—牽引明清兩代(2)
萬曆朝因為濫殺無辜,誤殺了努爾哈赤的父親塔克世,使努爾哈赤椎牛祭天,含恨起兵。而崇禎錯殺袁崇煥,是明廷自毀長城,大明皇朝這座華美的大宅院本不該遭受此劫難,但無奈它於百般聊賴之時,自己捅破了貯洪的堤壩。當袁崇煥駕著木舟前來搭救的時候,明明是同坐一條船的崇禎,卻在將袁崇煥一把推下水之後才記起自己壓根不會用槳。
是努爾哈赤的兒子皇太極,巧妙的利用了反間計使崇禎上鉤,才使這位曾取得“寧遠大捷、寧錦大捷”,又在北京保衛戰取得了“廣渠門”、“左安門”兩戰的勝利,他本人更是“兩肋中箭如蝟,賴有重甲不透”的戰將,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明史·袁崇煥傳》,這樣評述這一事件對明朝歷史的影響—“自崇煥死,邊事益無人,明亡徵決矣”。因果相成,努爾哈赤不敵袁崇煥,但袁崇煥卻成了皇太極掌中的一隻死老虎。
袁崇煥(1584—1630年),字元素,號自如,廣東東莞人,後隨父落籍廣西藤縣,父輩以耕田經商為主。農民的勤勞、儉樸與商人的機警善變,使袁崇煥具備了雙重性格特徵。1619年(萬曆四十七年)經過十三年的不懈努力,袁崇煥終於由舉人考中進士。這一年他剛好三十五歲,就是在這一年,明朝的軍隊在薩爾滸大戰中被清金軍全線擊敗,此戰既決定了明皇朝由盛轉衰的歷史命運,同時也決定了袁崇煥這位讀書人,將要放下筆桿拿起刀劍,由四季如春的南國邵武縣衙,走上冰天雪地的北國抗金前線。
歷史上有人曾把文官不愛錢、武將不怕死作為這個國家是否太平昌盛的評判標準。作為邵武縣令的袁崇煥,他首先是一個清官,在任上沒有為自己斂財不說,更是身體力行為民做事。據乾隆《邵武府志》記載,袁崇煥“嚐出救火,著靴上牆屋,如履平地”。這個父母官,遇到百姓房子著火,立即穿著官靴上牆爬屋,實在讓人感動。他微服私訪、秉公執法、平反冤獄,史料稱“明決有膽略,盡心民事,冤抑無不伸”。
天啟二年(1622年),到京師接受朝廷政績考核的袁崇煥,在明朝先失陷撫順、清河、開原、鐵嶺、遼陽、又失陷廣寧,丟棄全遼,舉國上下談敵色變的情形下,單騎出關,瞭解戰場形勢。
就在失陷廣寧第四天,御史候恂慧眼識才,不泥成規,上奏皇帝請求破格任用袁崇煥。天啟皇帝的一紙詔書,使袁崇煥一下子由文官變成了武將。隨著袁崇煥積極防禦,營築寧遠的戰略主張被皇帝採納,他的苦心經營實施,使寧遠城終於成為努爾哈赤一道無法逾越的戰略屏障,明清兩軍從此進入戰爭相持階段。
是袁崇煥改變了明朝軍隊一敗再敗、一退再退,不得不把山海關作為屏障北京的最後一個營壘的危險處境。
可是就在袁崇煥取得了“寧遠大捷”、“寧錦大捷”,升任兵部尚書、督師薊遼,創立的功勳達到了他人生的頂峰之時,禍患也隨之而來,他臨死前曾留下這樣帶血滴淚的名言:“勇猛圖敵,敵必仇;奮迅立功,眾必忌;任勞則必招冤,蒙罪始可有功。怒不深,則勞不著;罪不大,則功不成。謗書盈篋。毀言日至,從古已然”。
看來袁崇煥活得明白,死也死得不糊塗。問題是到死他也沒有參透自己的主子,為何皇帝高鳥未盡,良弓便藏,敵國未破,謀臣已亡,狡兔沒死,走狗便烹?
袁崇煥哪會明白,一個昏庸殘暴的皇帝是不按常理出招的。
有人統計,崇禎在位十七年,除殺死袁崇煥外,還殺死或逼其自殺的督師、總督十人;殺死巡撫十一人;逼死一人;十四個兵部尚書中,有九個或被殺、或自殺、或入獄;在這位亡國皇帝上吊自殺前,他還殘忍的把刀揮向他的妻子女兒及身邊柔弱的女子。
崇禎的黃袍太像一個軀殼了!這個貌似堅硬的外包裝裡頭是滑膩膩、髒兮兮的一攤雜碎。愚蠢的人遵守的人生法則應是“袖手旁觀”,他們越辛勤地將腦中的想法付諸實踐,他們對社會的惡性衝撞程度就越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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