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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何敢唐突?”蘇秦也同樣興奮。
“噢,你知道我便是犀首?看來,你我竟是天緣呢,來,幹此一爵!”
蘇秦連忙搖手:“我飲不得安邑烈酒,還是用這蘭陵酒吧,醇厚些個。”
“也罷,君子所好不同也。來,幹!”咣噹一聲,銅爵相撞,兩人一飲而盡。
蘇秦置爵笑道:“公孫兄棄楚入秦,氣象大是不同。蘇秦當敬兄一爵,聊表賀意。”說罷從女侍手中接過木勺,打滿兩人酒爵:“來,蘇秦先飲為敬!”
犀首搖搖頭,卻又毫無推辭的舉爵一飲而盡,置爵慨然道:“蘇兄莫非入秦獻策?”
“正是。”蘇秦坦然點頭。
“不怕犀首先入,你已無策可說?”犀首目光炯炯。
“同殿兩策,正可分高下文野,求之不得,何怕之有?”蘇秦微笑的迎著犀首目光。
“好!”犀首哈哈大笑:“蘇秦果然不同凡響,看來必是胸有奇貨也。”又突然收斂笑容,低聲正色問:“蘇秦兄,可知我所獻何策?”
蘇秦悠然一笑:“稱王圖霸而已,豈有他哉?”
“你?從何處知曉?”犀首不禁驚訝。
“秦國強盛,但凡有識之士必出此策,何用揣測探聽?”
此話表面輕描淡寫,實則傲氣十足,犀首豈能沒有覺察?但是,此刻他的心境已大有變化,非但不以為忤,反倒覺得蘇秦直率可親,樂哈哈笑道:“如此長策,蘇秦兄卻看得雕蟲小技一般,犀首佩服!然則,蘇兄可知,秦公之情如何?”
“束之高閣,敬而遠之。”
犀首倏然一驚!這一下,可是當真對面前這個素聞其名而不知其人的年輕策士刮目相看了。大事知其一易,知其二難,蘇秦既能料到他的獻策,又能料到秦公的態度,足見他對秦國揣摩之透,也足見自己獻策之平庸無奇。剎那之間,犀首心頭一閃,覺得與蘇秦邂逅相遇,竟是上天對他的命運的一個警示——若再沉溺策士生涯,必得身敗名裂!心念電閃,拱手微笑道:“犀首辭秦,指日可待,原不足為慮。然則,蘇兄入秦,卻是何策?可否見告?”
“無得新策,卻有新說。”蘇秦自信的回答。
“如何?”犀首先是一驚,繼而大笑:“你仍能以王霸之策,說動秦公?”
蘇秦當然感到了犀首的嘲笑與懷疑,卻依舊淡淡笑道:“此事原非荒誕。秦國原本便有王霸之心,兄之說辭不透而已。但凡長策立與不立,在可行與不可行也。公孫兄惟論長策,忽視可行。秦公顧忌難處,自當束之高閣。”
犀首聽得仔細,覺得這個蘇秦的話雖在理,但卻自信得有些不對味兒,便想警告一下這個年輕氣盛的名門策士,便喟然一嘆道:“犀首看來,蘇兄若別無奇策,大可不必在秦國遊說,以免自討無趣了。”
蘇秦不禁大笑:“公孫兄既在咸陽,何不拭目以待?”
“無論身在何地,犀首都會知曉的。來,再幹一爵……”突然,犀首醉眼朦朧了。
“此爵便為公孫兄餞行了。幹!”蘇秦豪氣頓生,一飲而盡,高聲吩咐笑盈盈趕來的女店主:“大姐,用我的車送回先生。”
一通忙碌,青銅軺車終於轔轔啟動了。犀首扶著軺車傘蓋的銅柱喃喃自語:“呵呵呵,竟是王車?難怪……啊哈哈哈哈哈哈!”
三、夤夜發奇兵
司馬錯突然出現在藍田軍營,將領們確實驚訝莫名。
藍田塬駐紮著秦國的兩萬五千新軍,步騎各半。如果說函谷關是秦國的門戶要塞,那麼藍田塬就是秦國的咽喉命脈。這片方圓近百里的高地,南接連綿大山,北面鳥瞰渭水平原,正卡在兩條從南部進入關中腹地的要道——東邊的武關與西邊的南山子午谷——中間。萬一武關失守或強敵偷襲子午谷,藍田軍營都可迅速設定第二道防線,鐵騎馳騁,半個時辰便可在平原展開。從東部防禦看,藍田塬距離函谷關六百餘里,若強敵鐵騎攻破函谷關,到藍田塬下恰是三兩日行程,可從容部署狙擊強敵。藍田塬西北面,距重鎮櫟陽不到一百里,極易獲得策應。再向西二百餘里,便是秦都咸陽,國君兵符半日可達,指揮極為便利。秦國收復河西之後,北地胡人、河東魏趙、西域匈奴對於秦國的威脅都大大減小,西部大散關與陳倉要隘的重要性也相對降低,秦國的防禦重心便偏自然向了東南,藍田塬的重要位置驟然突出!
這時候,秦國五萬精銳新軍的部署是:東面函谷關駐紮一萬,北面離石要塞駐紮五千,東南面武關駐紮五千,西面大散關駐紮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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