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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爾在列國翻雲覆雨,不覺有損陰騭麼?”劈頭便是冷冷一句斥責。
張儀不禁恍然笑道:“原來楚王為此不悅,幸甚如之!張儀周遊天下,彰天道而顯人事,使該亡者早亡,當興者早興,正當延年益壽,何能有損陰騭?”
“無須狡辯。”楚威王冷冷一笑:“將兵禍引來楚國,還敢張揚郢都,不怕絞首麼?”
“張儀給楚國帶來千里魚米水鄉,何由絞首?”張儀平靜的微笑著。
楚威王何其機敏,微微一怔:“你是說,越國是送上門的魚腩?”
“正是。難道楚王不以為然麼?”
“越國是江南大國,善鑄利器,悍勇好鬥,十五萬大軍壓來,豈是孱弱小邦?”
張儀哈哈大笑:“楚王何其封閉耳!今日越國,豈能與五十年前之越國相比?越國自勾踐之後,人才凋零,部族內鬥不休,非但無力北上,連昔日豐饒無比的震澤,也成了人煙稀少的荒涼島嶼。三代以來,越國遠遁東海之濱,國力大大萎縮。目下這姒無疆不自量力,卻要攻打楚國,豈非送給楚王大大一個利市?楚國滅越,其利若何?楚王當比張儀清楚。”
楚威王半信半疑:“若如你所說,莫非這姒無疆是個失心瘋不成?”
張儀揶揄笑道:“楚王為君,自然以為君王者皆高貴聰明瞭。然則在張儀看來,天下君王,十之八九都是白痴木頭。這姒無疆麼,除了劍道,連頭豬都不如呢。”
楚威王想笑,卻嘴角只是抽搐了一下:“既然如此,你為何將越國大軍引開齊國?難道不想在齊國討一份高官重爵麼?”
張儀在草地上踱著步子,侃侃道:“滅國大禮,天有定數。齊國雖強,滅越卻非其長。楚國雖弱,滅越卻是輕車熟路。百年以來,楚國與吳越糾纏不休,對吳越戰法也大是熟悉,水戰陸戰,楚國皆是吳越鼻祖。天道有常,越國向楚國尋釁,豈非楚國的雪恥振興之日?”
楚威王思忖有頃,拱手歉意笑道:“多有得罪,先生請坐。來人,藍陵酒!”
片刻酒來,楚威王頻頻與張儀舉爵,飲得一時,楚威王停爵笑問:“先生給楚國魚腩,難道無所求麼?”
“雖無無求,卻想與楚王做一交換。張儀一老友隱居楚國,卻是要請楚王高抬貴手了。”
“噢?先生老友隱居楚國?卻不知何人?”
“齊國田忌。”
“如何?”楚威王驚訝間不覺站了起來:“田忌隱居楚國?卻在哪裡?”
“請楚王高抬貴手,交換。” 張儀沒有正面回答,卻只是悠然的拱手一笑。
楚威王繞著石案急促的轉著,突然止步:“莫急。放走田忌可以,也須得有個交換。”
張儀大笑一陣:“楚王但講。”
“田忌為將,率楚軍滅越。”
張儀頓時愣怔,心中飛快盤算,躊躇笑道:“此事尚須與將軍商議,不敢貿然作答。”
“羋商與先生同見將軍商議,如何?”楚威王顯然很急迫。
“這卻不必。”張儀笑道:“我能說動將軍,自來稟報楚王。楚王突兀出面,便有差強人意之嫌,這生意便不能做了。”
楚威王思忖一番道:“也是。只是先生萬莫遲延。來人,給先生備輕舟一條、快馬三匹、駟馬軺車一輛,隨時聽候先生調遣。”老內侍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張儀卻是笑道:“多謝楚王,張儀還真不知用哪種好呢?
四、雲夢澤訪出了逃隱名將
水天茫茫,一葉輕舟扯著高高的白帆,悠悠的向深處飄蕩。
張儀當真是不知道田忌隱居處,只是在大梁酒肆聽過一個遊學士子與人論戰時的一番慷慨,說齊國已是強弩之末,“名將逃隱雲夢,權相固步自封,老王踽踽獨行”等等。當時張儀倒是沒有留意盤詰,待入臨淄得齊威王青睞而謀及遠事,才重新想起了那個士子的話。本想在臨淄秘密探詢一番,無奈行程匆匆,竟是無暇得顧。這次向楚威王提出放行田忌,本想是一種交換,不欠楚國這個“國情”。不想楚威王竟臨機多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與他交換了一番。這一“交換”不打緊,卻將尋覓田忌的事情由從容打探變成了當務之急。尷尬之處在於,張儀既不能說自己不知田忌隱居何處,又不能拒絕楚威王的急切敦促,竟是自己給自己出了一道難題。好在張儀生性灑脫不羈,自認對名士隱居的選擇好惡還算摸得透,就決意到雲夢澤尋覓一番,撞撞大運。從越國一路西來時,張儀對沿途水域的島嶼已經大體有數,十來個看去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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