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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臣們笑道:“秦王天生異相,上天庇佑,必無大礙,諸位放心便是了。”大臣們一時恍然,連忙同聲應和,種種祈求上天庇佑秦王的頌詞便言不由衷地哄嗡湧出,卻是誰也聽不清楚究竟說了些什麼。
正在此時,老內侍佝僂著身子板著臉搖了出來,誰也不看便拉長聲調高宣:“秦王口詔:諸位休得在宮中聒噪,回去理事便了,不奉詔不得進宮。左庶長當與丞相共理國政,無須掛懷本王!”說完又是誰也不看,身子一轉便徑自搖著去了。
大臣們一陣愣怔,你看我我看你,倒是行止無措起來。秦王倒也真是此等性格,經常口出粗言,給大臣們難堪,他卻只是哈哈大笑了之。這“休得在宮中聒噪!”便活脫脫秦王口語,大臣們倒是沒有人生疑。然則國君遇到如此大變,多日來從山東飛進咸陽的流言直是令人心驚膽顫,說秦王如何如何慘死的故事簡直是繪聲繪色滿天飛,大臣們誰不想在秦王進入咸陽的第一時刻,親自目睹一眼活生生的秦王?縱然傷殘,只要秦王還活著,秦國就不會生亂,朝野立即就會安定下來!不看一眼秦王,誰都是七上八下不安生。身為大臣,久經滄桑,誰不知曉“王薨都外不發喪”這個古老的權謀?可目下卻是怪異:秦王崩逝了麼?車駕既已還都,且無發喪的任何跡象,那秦王分明健在,至多傷殘而已;秦王健在麼?偏偏誰都沒見。依秦王的神勇生猛,縱然斷去一條腿,也不會衰弱到不能露一面的地步去。如此想去,便竟是人人躊躇木訥眼神飄忽,口不敢言所想,也不敢第一個走去,竟是悉悉索索地釘在了廊下一般。
突然,一陣大笑傳來,大臣們目光驟然齊聚,卻是左庶長嬴壯。只見這個一身精鐵軟甲的高大猛士揮著大手笑道:“一個個霜打了也似!發個甚愣?我王清醒如許,豈有他哉!回去回去,各自理事是正幹!走也,我去見丞相了。”說罷黑斗篷一擺,便大步去了。
監國左庶長如是說,其他大臣還能如何?一陣笑語喧譁,便紛紛散去了。
甘茂卻是聽老內侍宣罷秦王口詔,便立即從後門出宮回丞相府去了。不想剛剛回府,嬴壯跟腳就到了。甘茂便請嬴壯入座,吩咐侍女上茶,又吩咐書吏將近日所有公文抬來,分明是要鄭重其事地與這位左庶長共商國務。嬴壯卻只站在當廳笑道:“嬴壯今番跟來,只是恭賀丞相勤王有功!國事卻無須交代,秦王平安還都,我這鎮國左庶長嘛,明日也該交權了。”甘茂豁達笑道:“豈有此理?秦王明詔:左庶長與我共理國政。王子交權,莫非也要逼老夫交權不成?”嬴壯哈哈大笑:“丞相大權豈能交得?看來啊,嬴壯便只有勉力奉陪了。”甘茂笑著點點頭:“多謝左庶長了。”又指著抬來的公文大案道:“也無甚交代,一件事:秦王傷愈之前,咸陽城防民治仍然歸你統轄。這是邦司空、關市、大內、憲盜 的相關文書,你搬去便了。”嬴壯連連擺手笑道:“罷了罷了,嬴壯一介武夫,城防無事已是萬幸了,如何管得忒多事體?”甘茂笑道:“王族重臣,豈能躲事?掌書,立即將這些公文妥善送到左庶長府。”
相府掌書答應一聲,一揮手,立即有兩名書吏將公文大案抬到一邊利落捆紮,片刻便裝好了車輛。嬴壯無可奈何地笑笑:“丞相逼著鴨子上架了。”甘茂卻不容分說地擺擺手:“還有,秦王暫不能理事,城防事關重大。咸陽令白山只有五千兵馬,若要增兵,你我共同請準秦王兵符便是。”嬴壯卻是一拱手:“容我回府謀劃一番再說。告辭。”便轉身大步走了。
甘茂看著嬴壯的背影遠去,轉身便對身後老僕低聲道:“家老,備緇車!”白髮老管家連忙碎步走去。片刻之後,一輛四面黑篷布的緇車便停在了大廳廊下。甘茂便服登車,緇車便轔轔駛出了丞相府後門,輕快地拐進了一條幽靜的小街。
卻說嬴壯回府,立即吩咐閉門謝客,便大步匆匆地向後園走來。
嬴壯雖然做了左庶長,但府邸卻仍然是老府家宅。這座府邸很大,規格竟是九進一園兩跨院,比丞相府邸還大,直與封君府邸同等。依嬴壯資歷功勳,自然不當此等府邸,顯然便是承襲了。王族大臣有如此府邸者,只有秦國王族的特殊人物——秦孝公的庶兄、秦惠王的伯父、當年的公子虔!公子虔當年支援商鞅變法,卻在太子犯法之後因身兼太子傅而被商鞅處了劓刑——割掉了鼻子。從此後公子虔隱忍仇恨,閉門不出十多年。秦孝公死後,公子虔復出,輔助當初的太子(秦惠王)斡旋朝局:既利用老世族對變法的仇恨車裂了商鞅,又利用了朝野擁戴變法的力量根除了老世族,同時堅持商鞅法制不變,使秦國繼續強盛!公子虔的特殊功勳與特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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