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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內駐軍兩萬鐵騎,糧草輜重由秦本土輸送。
臣魏冄白起頓首
“好!”白起闔起竹簡,“丞相思慮周全,我無異議。只是,丞相這次拉上我……”魏冄大手一揮打斷笑道:“不是送你功勞,是老夫要借你大將軍威風!”白起不慣笑談,臉色通紅道:“丞相哪裡話來?這一仗打得不乾淨,有甚威風來?”魏冄哈哈大笑:“嗚呼哀哉!一個月拿下六十餘城,還叫不乾淨?”白起喃喃道:“淇陽川太窩心,戰死八千騎士。”魏冄眼睛便是一瞪:“日後不得將此事掛在嘴邊絮叨!天下本無事,絮叨多了便出事。你是嚴於責己,未必人人如此看!明白了?你只記住:只要打勝,莫說死八千人,就是死八萬人,老夫也給你兜了!看誰個敢多嘴?”白起便是一笑:“丞相膽氣,也是為將者之福呢。”魏冄卻是喟然一嘆:“官場如戰場,自古皆然也。老夫也只是給做事者摟住後腰了,豈有他哉!”
白起恍然想起方才一個念頭,指著竹簡笑道:“丞相啊,這郡所何以設在懷城?安邑是魏國舊都,何不設在那裡?”
“這你卻不明白。”魏冄呵呵笑著,“安邑雖是舊都,城大繁華,然也是魏國老根,許多事只能睜一眼閉一眼。若官府在此,反倒是多有不便。但凡敵方舊都,只能文火細燉,歲月化之。懷卻不同,此地本是殷商古邢國,城名邢丘,周武王伐紂滅之,改邢丘為懷。懷者,安撫追念也。懷城居三河 之衝要,又靠近洛陽,本是晉國老周人根基。民有周秦同源之說,料民理事便要順當一些。再說,國尉不以為,懷地乃是兵家咽喉麼?”
白起點頭笑道:“這倒是了。安邑有事,函谷關大軍半日可達。懷城兩萬鐵騎,可是令趙魏韓寢食難安了。”
“著!正是這個道理。”魏冄一陣大笑。
三日後,宣太后書令直達河內,由秦昭王宣讀立行:對白起戰功與魏冄謀劃大加褒獎,當場擢升白起為大良造爵,職封上將軍;魏冄進爵封侯,虛封穰地,是為穰侯;三軍將士並河內吏員,即時論功封賞,盡皆進爵一到三級,一時人人振奮。魏冄立即雷厲風行的在河內設定郡縣、頒佈秦國法令,要將這片中原衝要地帶結結實實地化入秦國。
便在這忙碌時刻,咸陽接到郢都秦商的快馬義報:魯仲連入楚,正在策動屈原復出恢復合縱,聯兵抗擊秦國!
第六章 滔滔江漢
一、碧水風雪雲夢澤
大雪紛飛的冬日,魯仲連線到了田單商隊的快馬急書:河內淪陷!
這時,春申君正在府中與魯仲連擁爐小酌。一看書信,春申君倏然變色:“噢呀自作孽!魏國四十萬大軍睡大覺了?還有信陵君,都到爪窪國去啦!”魯仲連卻是粗重的喘息著沉默著,猛然一拳砸到案上:“秦國猖狂!欺六國無人乎?”便霍然起身,“春申君,我這便上路。來春清明,你我到汨羅相見!”春申君一連聲嗟呀驚歎:“噢呀呀,說好來春上路了!這大雪塞道,卻是如何走法了?”魯仲連急迫道:“等不得了,不見秦人冬天打仗麼?”說罷轉身便走。到得庭院,竟是一片風雪驟然撲面。春申君大急,跟在後面緊走急說:“噢呀慢點啦!你看這天氣,總得備輛車帶些乾肉乾糧啦。”魯仲連也是邊走邊說:“不用。經常上路,還能餓著了?有風有雪,多幹淨!”春申君便轉聲對跟來的僕人喊道:“噢呀,別跟著亂跑,快去牽馬!”說話間已經到了門庭,僕人已經牽來了魯仲連的駿馬在廊下等候。春申君看見鞍轡齊整的駿馬,恍然銳聲道:“仲連且慢!家老,快去那我那領貂裘來了啦!”
魯仲連大笑:“風雪見猛士!那勞什子上身,累我身心,不要!”笑罷一拱手,“告辭。”便飛身上馬,兩腿一磕馬鐙,那匹鐵灰色駿馬便是一聲短促的嘶鳴,驟然大展四蹄,便箭一般衝入茫茫風雪之中。只留下春申君怔怔地佇立在風雪地裡,兀自唏噓嘆息。
出得春申君府邸,便是漫天皆白,整個郢都城垣都陷進了茫茫雪霧之中。魯仲連卻有主見,徑自走馬來便向城南而來。郢都臨水近江,雲夢澤伸展出的小江河多在城垣西南,西門南門便修建了直通外水的水門。水門下常有各種船隻停泊,供旅人官員等從水路出城。尋常時日,一見客官過橋進得碼頭,船家便在各自船頭笑臉相迎,沒有人爭相呼喚,只任你挑選上船。不管客官跨上那家船隻,其餘船家都會遙遙招手,操著或急促或溫軟的水鄉口音喊一聲:“客官順風——”離去船家也會對同行笑盈盈喊一聲:“再會——”回頭再笑著一句:“客官,儂坐好了。”小船便悠然盪出碼頭,飄出水門,融入茫茫水天之中。那份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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