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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白絹。嬴稷阻止已是不及,驚訝道:“剝去泥封,顯兄豈不起疑?”魏冄盯著嬴稷道:“非常時刻,不能讓婦人之仁壞事!她寫得有用,我自會讓嬴顯相信。否則,不如不送!”說著話便低頭瀏覽,一眼瞄過臉上便舒展開來,兩手已經利落地將白絹捲起塞進了竹管:“好!也許管用。”站起來便一拱手:“我去分派了。你只管放心將息,舅公保你月內即位便是。”不待嬴稷回答,便大步匆匆地去了。
嬴稷愣怔良久,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竟不知如何是好?廳中轉悠一圈,竟是毫無睡意,便出了廊下天井,到園中漫步去了。章臺依山傍水,所謂宮中園林,實際上除了秦孝公修建的一片玄思苑外,便是石牆圈起來的一大片松林而已。一到夜晚,萬籟俱寂中唯聞穀風習習,山林深處間或傳來虎嘯狼嗥,大是荒涼空曠。嬴稷對這裡很是生疏,轉悠片刻終覺有些害怕,便回到了宮中書房,睡不著便在廳中踱步,不知不覺便彷徨到了天亮。
四、撲朔迷離起雷霆
甘茂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嬴壯沒有動靜,魏冄也沒有動靜,咸陽城一片寧靜,靜得他心慌。藉著視察咸陽民治,甘茂與白山密談了一陣,白山卻是篤定地笑了笑:“有櫟陽令,有白起,丞相但放寬心便了。”顯然,白山也是一無所知,只不過不著急罷了。
甘茂坐不住了。畢竟,自己是接受遺命的主事大臣,又是秦國有史以來第一位丞相兼領上將軍,秦武王與自己情誼篤厚,臨終時對自己即或有所不滿,也依然將底定國家的重任交給了自己。除了白起與自己共同受命,魏冄還是自己遴選倚重的,最終,要對朝野說話的還得是自己。一想到這裡,甘茂便坐不住了,暮色降臨時竟秘密出城渡過酆水,徑直來到章臺找魏冄。
在松林塬進入章臺的入口處,秘密遊動步哨卻攔住了甘茂。甘茂哭笑不得,拿出了秦王金令箭,竟還是不能放行。甘茂勃然大怒,厲聲高喝:“魏冄想反叛王室麼?教他出來!我是丞相兼領上將軍甘茂!”那個帶領遊動步哨的百夫長聽說是甘茂,連忙深深一躬:“公子軍法森嚴,明令不能放任何人進入章臺,我若違令,立斬不赦。請丞相恕罪,我即刻通報便了。”甘茂卻是怒火中燒,放開喉嚨大喊:“魏冄——!你出來——!你敢擁兵自重,甘茂第一個不饒你!”百夫長本來正要去通報,見甘茂聲色俱厲,又連忙攔擋,怕他與甲士動起刀劍,正在亂哄哄不可開交時,突聞馬蹄聲疾,一人高聲喝道:“立即禁聲!違令者斬!”呵斥聲落,一領黑斗篷展開,馬上騎士黑鷹般從馬上飛下,卻正是魏冄!
“魏冄,嘿嘿,你好威風!”甘茂臉色鐵青地冷笑著,“給你個狗膽,殺了甘茂!”
“丞相?如何深夜闖到這裡?”魏冄大步拱手,顯然驚訝異常,“說好的,有事我自來稟報。”聲音竟是冰冷凌厲。
甘茂更是聲色俱厲:“你且先說:秦王金令箭,為何進不得你這三尺禁地了!”
魏冄冷冷道:“敢問丞相,左庶長府有無金令箭?惠文太后宮有無金令箭?”
“我說了!我是丞相兼領上將軍甘茂!”
“丞相久居樞要,善處密事,豈不聞‘大密有約’四字?白龍魚服,單人匹馬,突兀而來,還要長驅直入,若你我顛倒,不知丞相何以處之?”魏冄話鋒竟是凌厲非常毫不相讓。
甘茂悻悻默然片刻,低聲道:“你過來。事體究竟如何?片言隻字皆無,我卻如何放心?”
魏冄慨然拱手:“我快馬出來,正是要進咸陽向丞相稟報,誰成想丞相如此躁動?”
“好了,原是我鹵莽。你且說情勢如何?”甘茂不想糾纏,急迫便問。
魏冄拉著甘茂走到一棵大松樹背後低聲道:“王子嬴稷已經回到章臺,單等羋戎兵馬一到便可動手。”
“羋戎何時可到?”
“若無意外,當在今夜天亮之前。”
“好!那明晚便可動手了?”
“正是。”
“白起呢?”甘茂恍然,又是驟然緊張。在他心目中,白起更有實力,更是託底柱石。
見甘茂如此緊張地詢問白起,魏冄自然心下明白,便拱手笑道:“丞相毋得擔心,白起自是做最要緊的事去了。還要我明說麼?”
“你是說,白起到河西抵抗趙軍去了?”
“戰陣之間,無人可以取代白起。只要趙軍攻勢瓦解,誰也休想蹦達出風浪!”
甘茂松了一口氣:“你準備如何動手?”
山風呼嘯,魏冄機警地四面看了一番,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