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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禮法更為廣泛地被天下所認同,竟成了不成文的規矩。不管其中包括了多少原由,總而言之是有了“冬夏無大事”這樣的天下之風,也才有了“春秋紀事”的講究——舉凡大事,都發生在春秋兩季。
惟其如此,儘管列國間虎視眈眈,即將大戰的傳聞不斷,暖冬羹的煙火還是瀰漫了大河上下。就是打仗,也是開春之後了,窩冬之期想好對策養足精神便了,暖凍羹還是要吃得熱熱火火才是。可誰能想到,就在暖冬羹的炊煙瀰漫之際,大河北岸竟是轟然一聲驚雷,天下頓時瞠目結舌——秦國大軍颶風般捲來,河內六十餘城岌岌可危!
快馬斥候流星般飛進大梁,魏國君臣一片驚惶。
年老的魏襄王竟簌簌抖成了一團:“這這這,豈有此理?如何,便便冬日與人開戰?”臣子們也亂成了一片,丞相魏齊只不斷高聲喝問:“丟了幾城?啊!丟了幾城?”眼看無人應答,便高聲吼道:“誰願領兵馳援?封萬戶!”饒是如此,幾個武臣也是臉色鐵青地緊緊閉著嘴巴不吭聲。魏襄王情急,竟拉長了哭聲:“國尉啊,你倒是說說,該誰領兵了?”
白髮蒼蒼的老國尉叫富無,原是執掌捕盜刑治大權的司寇,卻因與丞相魏齊不和,被調任沒有實權的國尉。見國王親自發問,他皺著眉頭黑著臉道:“自龐涓戰死,魏國便再沒有拜上將軍,幾員領兵大將都在要塞軍營,倉促之間,能有何人?”魏齊見這老頭兒在這個要命關口扯到自己不贊同設上將軍頭上,連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高聲插斷道:“臣啟我王:大將新垣衍、公孫喜勇猛善戰,可解河內之危!”老富無便是一陣冷笑:“社稷存亡,丞相竟還是一味任用私人,國將不國也。”魏襄王急迫道:“你倒是舉薦一個了!”老富無鐵青著臉色道:“信陵君!現成大將如何不用?”魏齊脹紅著臉厲聲道:“信陵君打過仗麼?國事不是兒戲!”老富無亢聲道:“名器束之高閣,如何便能放光?!”
魏襄王黑著臉思忖良久,兀自嘟噥道:“找信陵君謀劃謀劃也可,打仗還是晉鄙新垣衍公孫喜靠實了。”魏齊本來就一心捕捉老國王的顏色,立即高聲道:“我王明斷!掌璽官立即草詔,宣三大將入朝聽候王命!”老富無大急,滿臉通紅地嚷了起來:“河內燃眉之急,縱然用此三人,也得立即派出快馬特使,下令星夜北上!召來大梁,往返便是兩日啊!魏齊!可有你這般丞相?我王明斷啊!”魏齊此時如何能眼看這老倔頭氣焰猛長,便氣狠狠厲聲呵斥道:“軍國大事,社稷存亡,我王要面授機宜,還要頒賜兵符、設宴壯行!富無,你這國尉白做了?王道法度,豈容如此草率?!”
“忒聒噪。”魏襄王不耐地擺擺手,“好了好了,立即派快馬特使,召三將回大梁。”
大殿中一片愕然。白髮蒼蒼的老富無一聲長嘆,竟是徑自拂袖出殿去了。一班大臣眼見這個耿介老臣尚且碰得鼻青臉腫,便也悄無聲息地各自散去了。
直到次日午後,河外將軍晉鄙、睢水將軍公孫喜、長垣將軍新垣衍才分別從駐地趕到大梁 。這時的魏國沒有上將軍,丞相魏齊獨攬軍政大權。三位將軍風風火火趕到,並不能直接晉見國王領取兵符,而是必須先到丞相府應卯。魏齊便先擺了一場接風宴席,與三位將軍很是說了一番體己話,透漏了朝中大臣的諸般微妙局勢,尤其叮囑了三人千萬不要沾那個晦氣國尉府的邊兒。酒宴結束,已是三更,魏齊反覆唸叨著:“社稷存亡,國事當先,老夫便與三位辛苦一趟了。”才備齊車輛,領著三人夤夜進宮。
魏襄王人老嗜睡,夤夜被老內侍喚醒,便大是不悅,被幾名宮女半擁半抱著扶出來,竟是一片懵懂,不管魏齊說什麼,都只是點頭嗯哼。魏齊看在眼裡,便不再稟報經過,只輕輕說一聲:“請我王頒賜兵符。”
忒煞奇怪!魏襄王的老眼竟豁然睜開,亮閃閃的打量了三位將軍一陣,竟搖晃著老邁的步子,親自到帷幕後的密室搬出了三隻銅匣,又小心翼翼地從胸前貼肉處摘下一支精緻的銅鑰匙,顫巍巍地開啟了兵符匣。
“每人可調五萬鐵騎。”魏襄王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句。
“臣啟我王。”老將晉鄙拱手道:“秦軍有備而來,洶洶難當,十五萬兵力不足退敵。臣請三路各十萬,三十萬大軍一舉退敵!”
“三十萬?”老魏王猛然沉下臉,“秦軍可只有十萬。”
“我王明鑑!”新垣衍心直口快,“秦軍雖是十萬,但戰力強於我軍。大魏有四十萬大軍,若得三十萬精銳,便可斷敵歸路,聚殲秦軍,為河外戰敗雪恥!”
一說到調兵,魏襄王便一點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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