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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有王若此,非但振興有時,定當大出天下了。”燕昭王哈哈大笑:“將軍吉言,姬平先行謝過了。但願秦燕結好,能與將軍常有聚首之期也。”白起坦直道:“惠王之時,秦燕已是友邦。新君即位,對燕國更有情義,絕不會無端生出仇讎。”燕昭王卻嘆息一聲道:“羋王妃母子在燕國數年,正逢燕國戰亂動盪之期,我等君臣無以照拂,致使新君母子多有磨難。此中難堪處,尚請將軍對秦王多有周旋。”白起慨然拱手道:“白起實打實說話,無須妄言:我王對燕國君臣多有好感,羋王妃更是明銳過人,原是感恩燕國君臣,燕王但放寬心便是。”燕昭王一笑一嘆:“看來啊,我是被這邦交反覆做怕了。燕齊友邦多少年?說打便打,說殺便殺,朝夕之間,燕國血流成河也。此中恩仇,卻對何人訴說?”一聲哽咽,竟是雙眼潮溼。
白起一時默然。兩次入燕,他已經明顯察覺到燕國朝野對齊國的深仇大恨。今日進宮目睹王宮慘狀,一個突然念頭便冒了出來——燕昭王不修宮室,就是要將這一片廢墟留作國恥激勵燕人復仇?雖不能說,但這個念頭卻始終不能抹去。他同情燕國,也理解燕國,然則作為秦國特使,他自然首先要從秦國角度說話。秦國與齊國相距遙遠,自秦惠王與張儀連橫開始,齊國便是秦國拆散六國合縱的最可能的同盟者,雖說秦國總是最終不能結好齊國,但卻從來不願主動開罪於齊國。更何況秦國目下這種情勢——主少國疑最需要穩定的微妙時期,他能以特使之身與燕國同仇敵愾麼?
良久,白起低聲道:“燕國日後若有難處,可以亞卿為使入秦便了。”
燕昭王面色已經緩和,拍案笑道:“原是一時趕話而已,將軍無須當真,說正事了。亞卿已經驗過國書,將軍交付王室長史便了。迎接羋王妃,由亞卿陪同將軍了。明日王妃離燕,由亞卿代本王送行,將軍鑑諒了。”
白起站起一躬:“多謝燕王!”
出了塵土飛揚的王宮,樂毅笑道:“我陪將軍去接羋王妃了。”白起心念一閃道:“容我回驛館準備儀仗車馬,片刻便來。”樂毅低聲道:“薊城目下多有胡人齊人,沒有儀仗正好。”白起恍然道:“亞卿卻是周詳,這便去了?”樂毅將短鞭向牛背一掃,牛車便咣啷啷向北門而去。白起既驚訝又好笑,此去漁陽百里之遙,這牛車何時咣啷得到?樂毅這是做甚?緩兵之計麼?或是羋王妃又有了變化?種種疑惑一時湧上心頭,偏白起又不能說破,只好隨著樂毅穿街過巷,約莫小半個時辰便也出了北門。白起此番進宮,按照禮儀,乘坐了特使的兩馬軺車,雖有一個鐵鷹銳士做馭手,算是重車,卻也比牛車快捷得多,但是卻只有跟在牛車後面款款走馬。白起實在不耐,便向牛車遙遙拱手:“亞卿,我這軺車有兩馬,你我換馬如何?”樂毅卻是回頭笑道:“莫急莫急,這便到了。”白起又是一驚,卻又恍然醒悟——羋王妃已經離開漁陽河谷,回到了薊城郊野。
又行片刻,牛車拐進了山道邊一片樹林。過了樹林,便見綠草如茵的山凹中一座圓木圍牆的木屋庭院,鳥鳴啾啾,卻是幽靜極了,若非四周遊動著幾個紅衣壯漢,簡直便是一處隱士莊園。白起笑道:“羋王妃得亞卿如此保護,卻是難得了。”
“將軍請下車了。”樂毅已經跳下牛車,“自將軍接走嬴稷,羋王妃便一直住在漁陽河谷的狩獵行宮,昨日才移居薊城郊野。燕國大亂初定,多有匈奴東胡偷襲,齊國細作滲透謀殺,樂毅不敢造次。”一番話真誠坦蕩,除了無法說的,幾乎全都說了。白起深深一躬:“亞卿以國家邦交為重,襟懷磊落,白起感佩之至。”樂毅卻是不經意地笑笑:“利害而已,何敢當此盛名?將軍隨我來。”
進得圓木牆,便見院中一個布衣少女的背影正在收拾晾杆上的衣物。樂毅一拱手笑道:“請楚姑稟報王妃:樂毅陪同秦國特使白起前來,求見王妃。”叫做楚姑的少女回眸一笑,答應一聲便輕盈地飄進了木屋。片刻之後,便見羋王妃走了出來,遙遙看去,雖是布衣裙釵,卻依舊明豔逼人,信步走來步態婀娜,比那美麗的少女竟是平添了別一番風韻。
白起肅然便是一躬:“前軍主將白起,參見王妃。”羋王妃粲然一笑:“白起啊,你來接我了?”白起慨然挺胸拱手:“白起奉秦王之命,恭迎王妃迴歸咸陽!”“曉得了,好啊!”羋王妃很是高興:“離秦多年,我也想念咸陽了呢。進來坐得片刻,待楚姑收拾好便走。”白起恭謹道:“無須坐了,末將在這裡恭候王妃便是。”羋王妃笑道:“白起自家人好說,亞卿是客,不進去便是失禮了呢。”樂毅連忙拱手笑道:“多謝王妃美意,樂毅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