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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攻克韓國通向上黨的唯一要塞野王。由於野王事實上已經沒有韓國重兵防守,所以白起對此路要點的申明是:野王之要不在戰而在守!大軍駐定,立即修築長期囤糧之大型倉廩,並同時拓寬野王北進上黨、南下大河之官道,以備糧草輜重源源輸送。王陵此時已經是五大夫爵位的大將,與蒙驁同爵,僅僅次於王齕爵位。由於王陵機敏幹練,白起便選定王陵來擔當這兼具軍民事務的重任。
第四路,大將蒙驁秘密統籌後續兵馬源源開進。蒙驁此時已是軍中老將,非但資望深重,更是難得的穩健縝密,只要沒有大仗惡仗,白起不在軍中時,歷來都委任蒙驁主持中軍,反倒是猛將王齕從來沒有主持過中軍幕府。這統籌後續兵馬之事可謂千頭萬緒,最大難點卻在兩處:一是隱秘有序地輸送藍田大營全部的大型攻堅器械,二是不斷將各郡縣輸送來的初訓新兵員編排成軍,且要再度嚴酷訓練三月,而後隨時聽命開進河內。全軍大將,舍蒙驁無人擔得此等繁瑣重任!
第五路,國尉司馬梗坐鎮函谷關督運糧草輜重。這個司馬梗,便是秦惠王時名將司馬錯的長子,穩健清醒有如乃父,疆場征戰之膽識卻是稍遜了一籌。三年前司馬梗奉乃父遺命入秦,秦昭王徵詢白起考語之後,便命司馬梗做了國尉,處置軍政而不職司戰場。白起對司馬梗的軍令是:“一年之內,車不絕道,河不斷舟,國中倉廩之軍糧悉數輸送野王!”司馬梗大是驚訝:“《孫子》雲: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秸杆一石,當吾二十石。武安君縱不能全然食敵,亦當視戰場情勢而囤糧也。舉國軍糧鉅額無計,如山堆於險地,若戰事早完,豈非暴殄天物?”白起罕見地哈哈大笑起來:“兩百餘年過去,孫子此話尚被你這名將之後奉為圭臬,誠可笑也!春秋小邦林立,百里之內必有倉廩,破軍殺將而奪敵軍糧,自可快如颶風。今日天下七大戰國,河內唯有一座魏國敖倉,毀敵糧倉可也,斷敵糧道可也,你卻如何奪敵之糧?縱能奪得些許,數十萬大軍如何足食?”白起驟然斂去笑容,“秦趙大戰,乃是舉國大決。戰場一旦拉開,必將是曠古未見之慘烈,不做舉國死戰之備,安有勝道?現存舉國軍糧猶恐不足,談何暴殄天物也!”司馬梗悚然警悟,一個長躬道:“武安君之勢氣吞山河!謹受教也。”
諸路大軍啟動,白起立即返回咸陽,向秦昭王與范雎備細稟報了諸般調遣與總體謀劃,秦昭王大是振作,拍案笑道:“應侯伐交,似可成行了。”范雎笑道:“武安君之謀劃,臣已盡窺壯心。山東伐交,臣自當與武安君之雄闊戰場匹配也!”君臣三人一時大笑,初時之沉重竟是一掃而去。
次日,范雎帶著精心遴選的一班吏員並兩個鐵騎百人隊,高車快馬直出函谷關奔赴河東郡治所安邑。其所以將伐交大本營紮在安邑,范雎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上黨一旦形成大軍對峙陣勢,天下便會立即騷動起來,未入三晉之盟的齊楚燕三國必然要重新謀取向中原進展的機會,三晉之間也會隨之出現種種微妙局面。所有這些都需要臨機處置,直接與戰場相關的事態更是要當機立斷先發制人,若坐鎮咸陽,一切部署的推行便都要慢得十多天。對於如此一場有可能曠日持久的大決戰,事事慢得旬日,便可能導致無法想象的結局。范雎駐紮安邑,便在實際上與白起形成了一個可隨時決斷一切的大戰統帥部,更可連帶督察兵員糧草之輸送,舟車牛馬勞役之徵發,稱得上事半功倍。
白起部署大軍之時,范雎也在遴選自己的伐交班底。范雎的第一道書令,便是從藍田大營調來了鄭安平。范雎思謀:鄭安平雖然做了高爵司馬,但看白起之意,無實際軍功便顯然不可能做領軍大將,而不做大將又如何建功,長期讓鄭安平如同顢頇無能的貴胄子弟一般高爵低職,何報兩次救命之恩?范雎畢竟瞭解鄭安平,知道此人之才在市井巷閭之間堪稱俊傑,只要使用得當,未必不能建功。反覆思慮,范雎便與鄭安平做了一番長夜密談,給鄭安平專門設定了一個名號——山東斥候總領,將原本隸屬丞相府行人署的國事斥候全數劃撥鄭安平執掌。同時劃給鄭安平的,還有一支秘密力量,這便是原本由涇陽君執掌的黑冰臺。涇陽君被貶黜出關後,黑冰臺一直由行人署兼領,實際上便是聽命於丞相范雎。對於這支令人生畏的力量的使用,范雎是極為謹慎的,王宮也是極為關注的。然則用於邦交大戰,卻是一等一的名正言順,所以范雎便沒有絲毫的顧忌。除了這兩撥精悍人馬,范雎還從王室府庫一次調出三萬金給鄭安平。當鄭安平在黑冰臺秘密金庫看到成百箱耀眼生光的金幣時,眼睛都瞪直了!
“安平兄弟,錢可生人,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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