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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遊俠?”張儀道:“戰國遊俠,皆隱都城謀大事,不動則已,動則一舉成名,可有跑到荒僻山地,長做夜遊神者?”
白衣人驚訝了:“何言長做?在下是夜來路過而已。”
張儀大笑:“義士漏嘴了,若是匆匆過客,何以連四面山林踩踏的毛道都忒般清楚?若非旬日,轉不完這涑水河谷。”白衣人沉默有頃,鄭重拱手:“先生所言不差,在下本非遊俠,只是見情勢緊急,臨機冒名罷了。”“冒名也罷,又何須為墨家樹敵?”
白衣人臉上掠過一抹狡黠而又頑皮的笑:“先生窮追猛打,只好實言相告:在下本是宋國藥商,圖謀在涑水河谷獵取虎骨,已在此地盤桓多日。今夜進山查勘虎蹤,不意遇見有人對先生用強,是以出手,唐突處尚望先生鑑諒。”“既是藥商,如何知曉他們是趙國太子指派的武士?”
白衣人笑了:“先生果然周密機變,然這回卻是錯了。那是在下在大樹上聽到的,至於趙國太子之名,天下誰人不知,況我等遊走四方的商旅之人?再說了,在下也不想暴露商家面目,只好將義舉讓名於墨家。否則,日後如何到邯鄲經商?”至此,張儀完全釋疑,拱手道:“張儀稟性,心不見疑,義士鑑諒了。”白衣人嘟噥道:“這人當真難纏,做了好事,好象人家還欠他似的,審個沒完。”張儀哈哈大笑:“義士真可人也!走,到茅屋……啊,偏是沒有酒也。”“先生有趣,想說痛飲,卻沒有酒!”
“兄弟莫介意,無酒有茶,涼茶如何?”
“先生大哥的茶,一準好喝!”
“先生大哥?”張儀不禁又是大笑:“大哥就大哥,先生就先生,選哪個?”“大哥!”白衣人笑著拍掌。
“好兄弟!”張儀拍拍白衣人肩膀,慨然一嘆:“風清月朗,萍水相逢,也是美事一樁呢,真想痛飲一番也。”“大哥稍等。”白衣人話音落點,身影已在林木之中,片刻之間竟又飛步而回,舉著一個大皮囊笑道:“上好趙酒!如何?”“好!月下痛飲,快哉快哉!”
“不問個明白麼?”
“日後問吧,走,茅屋去。”
“大哥差矣。穀風習習,山月朗朗,就這裡好!也省你燈油啊。我去拿陶碗。”說罷輕步飄飄,轉眼便從張儀的小茅屋中拿來了兩隻大陶碗擺在大石墩上,解開皮囊細繩,便咕咚咚倒下,一股凜冽的酒香頓時飄溢開來。“當真好酒也!”張儀聳聳鼻頭,久違的酒香使他陶醉了:“來,兄弟,先乾了這碗!”“哎哎哎,且慢,總得兩句說辭嘛,就這麼幹幹?”白衣人急迫嘟噥,竟有些臉紅。張儀大笑一陣:“兄弟可人,大哥喜歡!為上天賜我一個好兄弟,幹了!”“上天賜我一個好大哥……幹!”白衣人驟然一碰張儀陶碗,汩汩飲盡。仔細品聞酒香,張儀卻兀自感慨:“酒啊酒,闊別三載,爾與我兄弟同來,天意也!”說罷猛然舉碗,竟是長鯨飲川般一氣吞下,丟下酒碗,長長的喘息了一聲。
“大哥三年禁酒,當三碗破禁,再來!” 白衣人說著又咕咚咚斟了一碗。張儀自覺痛快,連飲三碗,方恍然笑道:“呵,你為何不飲了?”
“小弟自來不善飲,尋常只是驅寒略飲一些。今夜不同,大哥三碗,小弟陪一,如何?”“好。”張儀笑道:“不善飲無須勉強,我有個學兄也不善飲,依然是天下英雄。”“大哥的學兄是天下英雄,那大哥也是天下英雄了。”
“可是未必。蘇秦能成功,張儀未必能成功。”
“哎呀!大哥學兄是蘇秦麼?那真是個英雄呢,如今走遍山東六國,蘇秦幾乎是婦孺皆知了。大哥去找蘇秦,不也大是風光了?”張儀猛然飲乾一碗,目光炯炯的盯著白衣人,一臉肅然:“此話要在飲酒之前,你我就不是兄弟了。大丈夫生當自立,如何圖他人庇護?”“啪!”白衣人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打拱笑道:“大哥志節高遠,小弟原是生意人無心之言,大哥寬恕才是呢。”張儀也笑了:“兄弟也是商旅義士,原是我計較太甚,不說了,幹!”又大飲一碗。白衣人也陪著飲了一碗,又為張儀斟滿酒碗,輕輕嘆息了一聲:“大哥要終老山林麼?”張儀默然良久,喟然一嘆:“天下之大,唯一處我從未涉足,可目下卻偏偏想去那裡。”“楚國偏遠,是那裡麼?”
“不,是秦國。”
“啊……”白衣人輕輕的驚叫了一聲,又連忙大袖掩面。
“兄弟害怕秦國?”
“有一點兒,大父當年在秦國經商,被秦獻公殺了。”
張儀嘆息道:“此一時,彼一時。秦國自孝公商君變法,已經是法度森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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