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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的在職大臣,也就是還沒有退隱。
陳詵似乎很茫然,誰也沒有看,聲音卻很是穩當實在:“我王以田文為上將軍,此乃失察也。田文字是靖郭君庶子,生性紈絝奢華,蒙先王重用,立嫡封君,卻從來不務經國之道。此人大養門客,幾達三千餘,封地私兵亦有萬人之眾。更令人乍舌的是:田文在封地燒燬全部隸農債券,收買民心,竟敢公然稱為‘狡兔三窟’!此等人物一旦握兵,臣恐坐大為患,成尾大不掉之勢,其時,我王何以自處乎?”
隨著元老們的奏對,齊宣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陳詵剛剛說完,他便拍案怒道:“爾等元老,如此捕風捉影,當殿流播蠱惑之辭,算得國事對策麼?本王不聽也罷!爾等下殿去吧!”
“我王差矣!”陳玎卻高聲抗辯道:“原是我王許臣等盡言,更逼臣等將密事公開,既已言明,我王便當批駁有道,何能不了了之?!”其餘元老們也抖動血書同聲附和:“老將軍所言極是,我王不能不了了之!”那一片蒼老的頭顱竟一齊叩地咚咚,竟沒有一個人起來。
齊宣王倒是一下子愣怔了,這才真正意識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這些元老們顯然是有備而來,大有以死諫威脅他就範的意思。驟然之間,齊宣王竟不知如何應對了。孟嘗君卻是面色鐵青,礙著方才彈劾他的惡言,他只有等齊宣王命令列事。齊宣王一愣怔,急切間他也不知如何扭轉這個僵持局面了。
“臣啟我王:請準蘇秦與元老們辯駁國事。”蘇秦從容不迫的站了起來。
“好!”齊宣王立即拍案:“丞相儘管與他們駁難,本王洗耳恭聽。”
“敢問陳玎老將軍,所謂三變破國出自何典?亦或何人杜撰?”蘇秦開口了。
“這卻與你何干?只須佔得大道公理便是!” 陳玎滿臉脹紅:
蘇秦哈哈大笑:“只可惜啊,全然信口雌黃!”瞬息之間,馳騁六國朝堂的名士氣度在蘇秦身上又神奇的復活了!他在元老們面前悠閒的踱著步子,目光卻始終盯在陳玎的臉上:“順勢而動,應時而興,此乃三千年來邦國興亡之大道。五帝不同道,三王不同法,舜變堯,禹變舜,商湯變夏桀,周武變殷紂,平王變西周,三家分晉變春秋,李悝新法變戰國,商鞅新法變強弱。亙古三千年,一個‘變’字囊括了天下風雲!善變者強,不變者亡,豈有他哉!戰國以來,魏國兩代鉅變而成霸主,魏惠王沒有第三變而一落千丈;楚國兩變問鼎中原,楚威王三變不成而做魚肉;秦國兩次小變,出不得函谷關一步,孝公與商鞅第三次大變,而成天下第一強!所謂三變破國,可曾在一個國家應驗?!”見元老們喘息一片,目光卻顯然不服,蘇秦口氣一轉道:“再說齊國,太公田和之變在國體,先君齊威王之變在吏治,既非法度完備,更未觸及根本。根本何在?在於田制、封地、隸農、政體四大症結。我王第三變,正是要真正徹底的象秦國那樣變法!這第三變恰恰是齊國強大的根本,是齊國統一天下的起點,否則,便只有任秦國欺侮而不能戰勝!諸位倒是說說,究竟是三變強國?還是三變破國?”
元老們瞠目結舌,竟無一人說話。孟嘗君冷笑道:“我看,這‘三變破國’改為‘三變破貴’才妥當,不怕丟失封地,你等胡亂聒噪個鳥!”最後竟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孟嘗君無禮!”太史令晏岵突然喊了一聲:“縱然變法,也不能用外臣!”
“荒唐荒唐!”孟嘗君呵呵笑道:“敢問太史令,先祖晏平仲祖居何處啊?”
“祖上萊地夷吾,孟嘗君豈能不知?”
“我知你不知啊,那時的夷吾是齊國麼?若非齊國,先祖晏平仲不也是外臣?我田氏原是陳國人,豈不也是外臣?還有你陳玎,不也是外臣?說說,在座者誰個不是外臣?既都是外臣,你卻在這裡猖狂個鳥!”孟嘗君又狠狠罵了一句。
“田文無禮啊……!”晏岵嘶喊一聲,卻是再接不上話來。
陳玎突然嘶聲哭喊:“田文言行粗蠻,狼子野心,我王萬不可重用哪!”
一聲大喊,殿中竟出奇的靜了下來!元老們驚愕的是陳玎亂了章法,一時不知如何跟進?按照騶忌的謀劃,只可全力猛攻蘇秦,對孟嘗君只能是點到即止。孟嘗君畢竟是王族近支,且此人手握重兵,生性粗豪剛猛,若一時激怒便是大禍。然則今日孟嘗君斜刺裡殺出,嬉笑怒罵使元老們顏面無存,卻也是騶忌無論如何想不到的。陳玎一時憤激,竟當眾公然對孟嘗君正式發難,元老們如何不暗暗驚慌?齊宣王的驚愕,在於他猛然意識到老貴族們明是攻擊孟嘗君,實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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