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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守將叮囑幾句,便飛馬出城,從西渡水河谷的秘密小道來到晉壁大營。
“老夫也一直在觀看秦軍動靜。”晉鄙雖然只有五十餘歲正在盛年,卻總是自稱老夫,厚重穩健中也不乏幾分矜持。看韓朋情急模樣,他捋著灰白的長鬚悠然笑道:“以老夫之見,秦軍雖是虎狼,卻是一時無處下口,要與我軍對峙相持,找到破綻相機開戰。上將軍以為如何?”
“相持對峙?這在秦軍可是聞所未聞。”韓朋突然有些興奮,能與秦軍相持,那在中原六國可是大大的風光了。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甘茂領軍,一隻老鼠率一群老虎,四處鼠竄而已。”
“老將軍是說,今日秦軍已非昨日秦軍了?”
“正是。”
“我軍當如何開戰?”韓朋精神大振。
“開戰倒是無須著急。”晉鄙是慣有的穩妥:“秦軍遠來,又急於求戰,我等正當深溝高壘,待其疲憊鬆懈之時一鼓擊之,方有勝算。”
“以老將軍之見,秦軍要久耗?”
“至少三日之內不會攻城。”
韓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便與老將軍夜謀一宿,議出一個決勝打法!”
晉鄙的黝黑臉膛罕見地笑了:“來人,上酒!”
明亮的軍燈下,兩人痛飲笑談,胸中快意尚未化作謀略,便已經到了中夜時分。突然,隨著軍營刁斗之聲,陣陣喊殺隨風隱隱傳來!晉鄙一怔,勃然變色,一摔酒爵尚未起身,便有斥候踉蹌進帳:“稟報上將軍:秦軍夜戰!宜陽城外一片火光!”韓朋臉色頓時鐵青,爬起來便跌跌撞撞出帳:“老將軍,我得立即趕回宜陽!”
晉鄙臉紅得已經看不出黑,咬牙切齒道:“好!老夫即刻親率大軍夾擊秦軍!”
卻說甘茂在中軍大帳調遣妥當後,暮靄沉沉時秦軍便開始秘密移動。五路大軍中,白起一路最小,作用卻最為關鍵——奇襲鐵山韓軍,是發動宜陽夜戰的實際號令,又是攪亂敵軍全域性的要害一擊。夜襲成功,整個宜陽之戰就成功了一半。甘茂心知要害所在,便將中軍大帳的具體調遣留給了中軍司馬王齕,自己飛馬來到前軍,要親自看著白起一路隱秘出發。
白起這個千人隊堪稱三萬前軍的一把尖刀,實際上也是整個秦國新軍的一把尖刀。其特異之處,便是這一千人中有八百人是威震全軍的鐵鷹銳士。在老秦軍時期,鐵鷹劍士名聞天下,全軍也只有堪堪百餘人。司馬錯做上將軍後,在保留鐵鷹劍士簡拔制的同時,創立了鐵鷹銳士制。這鐵鷹銳士不單劍術超凡,且要馬戰步戰一樣精通,任何兵器到手也都是一樣嫻熟。當世的步戰士兵以魏國武卒最為精銳,天下呼之為“魏武卒”。騎戰則以趙國的“胡刀騎士”與齊國的“技擊騎士”並稱精銳。秦國變法後的新軍在收復河西的大戰中橫空出世,被天下驚呼為“銳士”。司馬錯便借這個名號創立了鐵鷹銳士:下馬步戰以超越魏武卒為準,上馬騎戰以超越趙齊騎士與與匈奴胡騎為準。鐵鷹銳士的簡拔方法極為苛刻:首先是體魄關。吳起當年訓練魏武卒手執一支長矛、身背二十支長箭與一張鐵胎硬弓、同時攜帶三天軍食,總重約五十餘斤,連續疾行一百里還能立即投入激戰者,方可為武卒。司馬錯則在此之外又增添了全副甲冑、一口闊身短劍、一把精鐵匕首與一面牛皮盾牌,總重約在八十餘斤;此關透過,方能進入各種較武;步戰較武要在秦國新軍的步軍中名列一流,騎戰較武要在秦軍新軍的騎兵中名列一流;個人簡拔過關後,還要過以各種陣式結陣而戰的陣戰關,過各種兵器的較武關。如此一一下來,凡能成為鐵鷹銳士者,便幾乎個個都是無敵勇士!秦國新軍二十萬,鐵鷹銳士卻堪堪只有一千六百人,而其中一半都在白起千人隊,豈非異數?當然,這也是司馬錯的刻意部署。在長達三年的長途奔襲巴蜀中,司馬錯發現了白起這個善於駕馭猛士的罕見兵頭,便萌發了集鐵鷹銳士於一旗 為全軍鍛鑄一把尖刀的想法。巴蜀班師歸來,白起晉升千夫長,可惜司馬錯未來得及親自實施,便離朝去國了。前軍大將白山知道司馬錯想法,便在這次東出之前,將前軍全部八百名鐵鷹銳士悉數集中到白起千人隊,雖然未經一戰,可誰也不懷疑這個千人隊的威猛戰力。
山風掠過,還帶著早春的寒意。高高的軍燈下,秦國大營竟是一片漆黑。
白起的千人隊正在一條山溪邊整裝。甘茂趕來的時候,白起正發出一聲低沉的命令:“十人一伍,間隔百步,沿河疾行,蛙鳴聯絡,開!”話音落點,便見第一團黑影倏忽飄出,在浩浩春風中幾乎沒有聲音!甘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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