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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至岱海間的草原,以搜尋胡人騎兵並在草原決戰為防守,力求胡人不能靠近長城。而平城卻有不同,山險地狹不利騎兵展開,身後二十里又是一道滾滾滔滔東西橫貫的治水,胡人便很少選擇從這裡以騎兵大舉突破,而只有在胡人特別強盛且合兵全線南犯之時,平城才有大危機。然則這裡一旦被突破,南邊便是趙國代郡,越過代郡便進入了趙國腹地,路徑卻是比雁門關入趙便捷得多。有鑑於此,長期以來,趙軍在這裡便只駐守三萬餘步兵,不求進擊,但求堅守而萬無一失。北出平城三十餘里,便是趙國的夯土長城,長城之外便是蒼茫大草原。兵家常規:守城必在外。平城的三萬守軍便有兩萬餘駐守在長城內外的固定營寨,身後三十里便是平城的守備縱深。尋常時日,僅有的三千鐵騎便在長城外二十里的草原駐紮,形成重在探察敵情並只做試探性廝殺的第一道防線;萬餘步兵便在長城牆外以長城為依託,構築壕溝鹿砦,與長城城牆上的數千守軍一起構成第二道防線;長城之內十里,便是東西橫寬十餘里恰恰連線兩山的一道深溝高壘,常年駐守一萬精銳步兵,形成平城的最後一道防線。趙雍飛騎未出長城,遙遙便聞長城外喊殺連天,不禁便是一驚,然見長城垛口的兵士竟是興奮呼喝,便知可能是軍中演練,便雙腿一夾戰馬徑直出了長城。趙雍也想看看此時的牛贊卻是如何操持大軍演練,便不帶衛士,一馬飛上了西北角一座土山。遙遙向“戰場”望去,卻是騎步攻防的操演,大約三千多騎兵進攻,正面阻擊的步兵陣形大約也是三四千的模樣。然則看得一陣,趙雍卻是大為蹊蹺。衝殺的騎兵是一色的胡服,由樓緩率隊;防守阻擊的步兵卻是一色的趙軍原本甲冑,由牛贊率隊;中央地帶卻是帶著一班軍吏手執一面令旗的老將廉頗,分明便是居中裁決了。如此還則罷了,要緊的是不合法度。軍中演練法度:步騎人數對等演練,步兵便要依託壕溝或相應地利,步兵人數超過騎兵一倍,方才演練平地攻防廝殺。今日兩軍對等,步兵卻沒有任何依託,便在草原對等拼殺,究是何故了?眼看半個時辰過去,步軍似乎並無崩潰之象,騎兵倒似乎“傷亡”不少,士氣似乎也並不高漲。又僵持得片刻,便見老廉頗令旗一劈:“步軍勝!”
長城上的步軍兵卒頓時高聲吶喊起來:“步軍勝了!萬歲——!”
“這陣不算!再來一陣!”身著兩三處泥巴傷口的樓緩便是嘶聲大喊。
汗溼重甲的牛贊哈哈大笑,只一揮手:“國尉啊,回去為我步軍慶功了!”回身便是一聲高喊,“兵娃子們,每人兩碗趙酒,不喝馬奶子!”正在此時,西北方向一騎飛來遙遙高喊:“國君駕到——!”
隨著喊聲,便見馬隊疾風般捲來,卻正是趙雍的百騎黑衣馬隊。黑衣,是趙國君主的衛士的專用名號。黑衣之名號,初起於酷好蒐羅劍士的趙烈侯,其衛士盡皆身著黑衣的劍士。後來,“黑衣”便成了國君衛士的官稱,其實卻未必真是黑衣。目下趙雍這黑衣百騎,便是一式軍中胡服——棕色皮甲紅皮帽胄,護衛將軍帽胄上還插著一根黑色雞翎子,人人一口彎刀,揹負強弓長箭,幾與胡人騎兵一般無二。馬隊風馳電掣般捲到較武中心,驟然間便是齊唰唰一排人立,戰馬竟也是齊聲嘶鳴同時陡然止步,前蹄落地處便釘成了一個嚴整的十十方陣,竟是絲毫沒有馬蹄沓沓地擺隊聲!
四面將士看得清楚,為首的國君趙雍也是同式胡服,唯一的不同,便是頭上的一支五色翎毛鮮豔奪目,直是胡人單于之氣象。令將士們驚訝得是,同是胡服騎士,國君的百騎馬隊較之樓緩率領的胡服騎士便大見英氣勃勃。與真正的胡族騎兵相比,顯然沒有了那種散亂張揚,卻分明瀰漫出胡人騎兵所沒有的整肅威武。同是胡服,氣象竟能如此不同?驟然之間,無論是樓緩的騎兵還是牛讚的步兵,將士們盡皆肅然無聲。“樓緩無能,自甘領罪!”
趙雍擺擺手,卻對著大步赳赳走來的牛贊高聲道:“牛老將軍,選三個最強武卒出來。”“君上何意?”牛贊一邊躬身行禮,一邊連忙便問。
趙雍馬鞭指點著道:“步騎對演之法:兩步對一騎。我今出一個胡服騎士,對你三個武卒。武卒若勝,隨你所請。”“君上大是!”牛贊頓時精神大振,轉身大喝,“頭前三個百夫長,出陣!”只聽“嗨!”的一聲,便有三個精壯威猛的百夫長大步鏗鏘地走到了中央空地,人各一身四十斤鐵盔鐵甲,右手一支精鐵長矛,左手一張白楊木包鐵盾牌,腰間還有一口備用短劍。趙軍武卒本是沿襲當年吳起在魏國訓練魏武卒之成法而來,雖然甲冑重量已經比魏武卒大大減輕三十餘斤,但與胡服兵士相比卻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