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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趙軍萬歲!”陡然,長城腳下傳來了遙遠而清晰的歡呼。
“君上,秦軍在慶賀我軍!”中軍司馬飛騎來報。
“秦軍?”立馬山頭的趙雍不屑地笑了,“清點戰場,明日回軍。”
陰山之戰,趙軍斬首十八萬餘,悉數斬殺匈奴大小單于頭領百餘人,匈奴僅餘萬餘人突圍逃走。與此同時,東線也傳來捷報:牛贊大軍大破東胡,斬首八萬,東胡大首領及其部族頭領二十餘人盡皆被生擒。東西趙軍共死傷六萬餘。趙雍回軍雁門長城,休整三月補充兵員並立即論功行賞安置傷兵。秋風方起時,趙雍又親率大軍十萬進入雁門關,直壓中山國與樓煩頭頂,要一鼓作氣根除樓煩中山之患。
二、戰國之世的最後一頂王冠
三胡之中,樓煩最弱。邊患之中,中山不強,然卻最是令趙國頭疼。
樓煩乃北胡部族,大約隨春秋初期的蠻夷大入侵進入中原晉國的北部,立邦國建樓煩城邑 。在齊桓公結盟諸侯“尊王攘夷”的中原大驅胡時,樓煩部族大部北逃草原大漠,餘部臣服晉國。後來晉國內爭劇烈,樓煩部族又與中山部族一起返回復國。魏趙韓三家分晉之後,樓煩便與中山國一起成為趙國西鄰。樓煩恰恰卡在雁門關之南,猶如楔在趙國咽喉的一顆釘子。中山國卻恰恰釘在西腰,向南一過井陘關要塞險道便是趙國腹地,猶如插在肋部的一把尖刀。論實力,這兩個部族邦國加起來,也未必堪與趙國一戰。威脅處在於,樓煩中山看準了趙國南有中原強敵、北有林胡東胡邊患,投鼠忌器,不敢對自己做滅國大戰,便依著遊牧習性經年對趙國騷擾掠奪;調集大兵迎戰,遊牧騎兵便流雲般消失在崇山峻嶺之間,堪堪退兵,他又如影隨形般貼將上來;春耕搶牛羊,夏忙搶麥糧,秋收搶谷黍,冬藏搶民戶,任你何時何地,時時處處都可能是樓煩中山的劫掠時光,當真使趙國民眾的心腹大患。但提中山樓煩,趙人莫不咬牙切齒罵一聲:“中山狼!樓煩狽!狼狽為奸,寢皮食肉!”
論情勢,此時的樓煩猶為可惡,非但盤踞雁門關之南釘在趙國邊軍之後,而且經常繞過雁門關北出趙國長城遊牧,直達岱海黃旗海一帶草原 ,硬是對趙國視若無物肆意挑釁。趙雍決意自北向南,剔除兩塊心腹大患,打通雁門關平城一線南下趙國的寬闊通道。
趙軍大兵壓境,樓煩部族早已驚慌失措。匈奴大軍清一色二十萬精騎都一舉被趙軍撕扯成血肉碎片,樓煩舉族不過十萬步騎,豈能當得殺氣正盛的趙軍?更要緊者,樓煩部族陷在長城之南,與草原諸胡相比,搶掠雖是便捷,卻也有一致命傷——但遭趙國主力大軍壓頂斷路,便難得諸胡救援,更何況諸胡匈奴已經望風而逃了。驚慌之下,樓煩部族頭領竟率大部精壯族人西北出山道秘密北逃了。留下的十餘萬老弱病殘女幼,只有舉族降趙。趙雍不戰而屈樓煩,立即設立雁門郡,將雁門孤關變成了轄地近千里的邊郡。順便提及的是,樓煩部族北逃後數十年,被捲土重來的匈奴吞併,被“封”於河套南部的草原,成為匈奴對抗秦帝國大軍的前哨部族。匈奴解體消散之後,樓煩部族也永遠地消失星散了。
趙雍大軍趁勢南壓,直逼中山國腹地都邑。
論實力,中山國雖然已經稱王,卻實實在在地一個沐猴而冠的窮邦弱族;舉國人口不過百餘萬,兵員號稱三十萬,實際能戰者則不到不過十萬,且全部是沒有重型器械與精良裝備的輕兵。究其實,快速深入他國搶掠民眾自是氣勢洶洶綽綽有餘,然則與趙國此時的新軍相比,幾乎便是不堪一擊。當此之時,趙國大軍已經是脫胎換骨的新軍了。從根本上說,趙雍發動的胡服騎射僅只是形式而已,實際上卻是以輕銳快速為目標的軍制大變法。兩年之中,趙國上下同心,以驚人的強韌快捷,同時在舊軍改制精編、新兵員徵發訓練、兵器甲冑全面更新、糧草給養便於攜帶諸方面已經是根本改觀,趙軍已經成了與秦軍具有不同特點而又堪與秦軍抗衡的最強大新軍。而此時的遊牧部族根基的中山國,無論在軍制、兵器、國力、兵員數量、士兵戰力諸方面,都已經遠遠不能與趙軍相比了。
無奈之下,中山王派出特使郊迎趙軍,向趙雍提出願割四城以換取罷兵。
趙雍哈哈大笑:“罷兵?也行!除中山都邑之外,六城全割於趙!否則,戰場見了!”
其時中山國只有七城,割去六城,中山國豈不成了趙國汪洋中的一座孤島?特使不敢應承,立即回報中山王,中山王立即召來丞相上將軍一班大臣商議,可偏是誰也不做聲。
數十年前,中山國跟風,在魏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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