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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贊同!”魏冄四人異口同聲。
“好主意!”秦昭王拍案起身,“丞相,何時去藍田?”
“飯後便走,初更便到。”魏冄說罷便回身出廳,“一個時辰後,章臺渡口。”話音落點時,樓梯已經傳來了沉重急促的腳步聲。三日之後,中山國特使被緊急召往丞相府。一個時辰後,特使匆匆出得丞相府,連驛館也沒有回去,便直然出了咸陽星夜北上了。
二、趙奢豪言 險狹鬥穴勇者勝
秦軍快速東出的訊息傳到邯鄲,趙國君臣雖然大出意料,卻也沒有慌亂。在趙國君臣心目中,很是清楚吞滅中山國的利害關聯,所以多年來只是不斷蠶食中山而不做滅國大戰。迄今為止,中山國已經只剩下不到十座城池不到五百里地面,趙國才決意一舉滅之。發兵之前,惠文王趙何曾有秦國發兵之憂慮,誰知幾位重臣竟是眾口一詞,秦國南郡未安,白起遠在彝陵,決然不會發兵攻趙。趙何思忖一番也覺在理,趙國吞滅中山只在一個月間,縱然白起聞訊星夜北上,待得率領大軍上路,只怕中山國也沒有了,那時秦國奈何?可令趙國君臣驚訝的是:秦國根本就沒有動用白起,也沒有動用舉國大軍,竟然是一個叫做胡傷的大將率八萬鐵騎直逼閼與 。
閼與位於漳水上游山地,南壓韓國上黨,西對秦國離石,距東南之邯鄲三百餘里,是趙國西部的第一道險關。過了閼與沿漳水河谷而下百餘里,便是邯鄲西大門——武安要塞 。武安一過,距邯鄲便只有不到百里,鐵騎馳騁,一個時辰便到城下。惟其如此,這閼與雖則不大,卻是絕不能放棄的咽喉要地,即或在兵力最吃緊的時刻,閼與也常駐著兩萬長於山地廝殺的精銳步軍。而今秦軍直逼閼與,顯然便是要破除趙國屏障而威脅邯鄲。
便在緊急軍報傳入邯鄲後的半個時辰,惠文王特使便四路出宮了:第一路直赴中山軍前,向統兵大將樂閒通報軍情變故,囑其相機處置;第二路飛赴武安,急召老將廉頗來邯鄲;第三路出邯鄲東北直奔觀津 ,急召大將樂乘;第四路北上鉅鹿府庫 ,急召田部令趙奢回邯鄲籌劃糧草。趙何相信,這幾路特使必有一路能解閼與之危。
趙何其所以信心十足,根本原由,便在於這時的趙國非但有胡服新軍三十餘萬,且多有良將。對諸侯作戰,非但有勇邁絕倫的老將廉頗,更有閒居觀津號為望諸君的天下名將樂毅,及其同是兵家名士的兩個兒子——樂閒、樂乘,老而彌辣的平原君趙勝,久在軍旅而如今職掌國尉的肥義,若再加上趙成、趙文、趙造、趙俊、趙固、趙袑等一班王族新老猛將,趙國簡直就是名將淵藪。其中堪稱帥才而能獨當一面者,至少有樂毅、廉頗、趙勝、肥義、樂閒、樂乘、趙成幾人。然則除非有亡國之險,樂毅這般名動天下的大帥是不宜輕動的,而趙勝、趙成、肥義這三位也都是年過六旬的老將,也是不能隨意上陣的。能立應突發危機者,自然便是常在軍中的這班大將。幾將之中,樂閒率軍進攻中山,其餘兩人便成了迎擊秦軍的自然人選。
暮色降臨時,最近的廉頗率先趕回邯鄲。
這廉頗卻是天下軍旅之一奇,奇便奇在越老越見戰陣之才。四十多歲時,廉頗便以勇邁聞與諸侯,而今雖然已是六十五歲高齡,卻是壯猛依舊心志非凡,一副雪白的連鬢絡腮大鬍鬚掛在黝黑紅亮的臉膛上,步態赳赳聲若洪鐘,但在軍前立馬,便是河嶽泰岱而無可撼動。然則若僅僅是勇猛,尚不足以成為天下名將。廉頗之奇,便在於衝鋒陷陣之勇猛與統率大軍之穩健奇妙地糅合在了一起。一身而享天下第一武勇與天下第一穩健之赫赫大名,戰國之世竟是唯此一人耳。
當沉重急促的腳步聲遠遠傳來時,惠文王便先自笑了。廉頗的腳步聲永遠都象戰鼓,任你萎靡困頓之人,一聽這咚咚鼓點都會陡然振作。趙何也是一樣,順手撂下案頭的《閼與關山圖》,便大步迎了出來。
“老卒廉頗,參見我王!”還在九級石階之下,黃鍾大呂便轟然彌散開來。不稱老夫,也不稱老朽,卻硬邦邦自稱老卒,這也是廉頗一奇。趙何哈哈大笑:“老將軍,本王正在虛席以待,請了。”
“我王請!”廉頗肅然一拱,便跟在趙何身後大步進了幽靜的偏殿。
“老將軍請看,這是閼與急報。”一到殿中趙何便拿起案頭羽書遞給了廉頗。“老卒駐防武安,軍情盡知,我王何斷?”
趙何笑道:“戰事問將。老將軍以為閼與可救麼?”
默然片刻,廉頗終於開口:“閼與道遠險狹,急切間難救。”
趙何一驚,心下便是一沉:“閼與丟給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