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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嘗君竟在倏忽之間變得如此老態龍鍾,不禁驚訝好奇又好笑,“來人,將孟嘗君抬將上來!”及至四名內侍用一副軍榻將孟嘗君抬到了面前,齊湣王頓時湧出惻隱之心,大度地笑道:“孟嘗君年邁若此,還不忘來陪本王觀兵,當真忠臣!你安然坐著便是。”說罷轉身對身邊兩個侍女一揮手,“你二人,用心侍奉孟嘗君!”這兩個侍女本是齊湣王的貼身侍女,派給孟嘗君,自然是極大地恩寵。孟嘗君既沒推辭也沒謝恩,卻一拱手道:“我王儘管觀兵,老臣這把老骨頭還經得摔打。”齊湣王笑道:“孟嘗君但說,如何觀兵?先比軍劍,還是先比你的門客?”
“但憑我王決斷。”孟嘗君呵呵笑著,一副隨和老人的模樣。
“好!”齊湣王一拍大案,“先看孟嘗君門客,究竟如何個天下第一?”
“且慢。”孟嘗君呵呵笑著,“我的門客先下場,老臣便有一請。”
“噢?孟嘗君快說了。”齊湣王尋思老人絮叨,便有些不耐。
“老臣欲與我王一賭。”孟嘗君依舊呵呵笑著,一雙老眼晶晶生光。
“賭?”齊湣王生性冷僻怪誕,什麼出格的事兒都做過,逾是出格的事都他便逾發來勁,卻偏偏沒有與人賭過,頓時好奇心大起,“孟嘗君便說!如何賭?賭甚物事?”
“呵呵,好說。”孟嘗君比劃著,“如同宣王賽馬,我王與老臣各出三個劍士,誰勝得兩陣誰便贏,賭金三千,如何?”
“賭金?乏味了些。”齊湣王興致勃勃地笑著,“要賭便賭人!如何?”
“賭人?”孟嘗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直搖頭,“匪夷所思!如何下注了?”
“她們兩個,便是本王賭注。”齊湣王笑著一指兩個偎依在孟嘗君身上的侍女。
孟嘗君卻皺起了眉頭:“垂垂老矣!縱有坐騎,老臣已經沒有駕馭之力了。”
齊湣王哈哈大笑:“那好!隨你說得一人一事,本王便拿它做了賭注如何?”
“謝過我王!”孟嘗君一拱手,“只是,老臣卻沒有這等‘人注’了。”
“如何沒有?”齊湣王一指場中,“無論輸贏,本王都要這三個天下劍士了!”
孟嘗君不禁大笑:“我王賭得有趣,卻是不論輸贏都搶注!莫非老臣也是一般:無論輸贏都須得一人一事了?”
“這有何難?本王總是不能白佔便宜了。”齊湣王大手一揮,“典武官,開始!”
典武官令旗當即劈下:“齊軍劍士,出場——”
一陣悠揚號角,兩隊劍士便赳赳出場。齊湣王規矩:尋常較武,各軍(車騎步水)分做兩方較量;技擊較武,卻是包括了車騎步水四軍在內的混成較量;因了技擊之術是所有軍士的基礎功夫,所以車騎步水四軍都得派員參加,車兵與騎兵組成一隊,步軍與水軍組成一隊,此所謂“短兵聯較”。於是,技擊較武便成了牽連最廣影響最大的綜合較武。當然,技擊較武其所以朝野關注,最要緊的還是齊人技擊之風遍於城鄉,齊軍技擊之術聞名天下!“齊人隆技擊”,“齊閔以技擊強”,便是當時天下的口碑。這個“齊閔”,便是齊湣王。有此口碑,可見當時天下已經公認:齊湣王時齊軍的技擊之術最強。
所謂技擊,便是兵器格鬥的技巧,尋常分作三大類:長兵、短兵、飛兵。長兵便是矛、戈、蕺、斧、鉞等長大兵器,短兵便是劍器匕首短刀等,飛兵便是輕、重、弩、袖等各種弓箭。尋常技擊較量,都是三兵同場進行,場面大,高臺觀看評點也分外熱鬧。今日齊湣王別有所思,典武官早已看得明白,便將劍器格鬥單提了出來。
齊軍劍士三十人列成了一個小方陣,清一色牛皮軟甲精鐵頭盔闊身長劍,當真威風凜凜!孟嘗君的三個門客劍士卻是布衣大袖長髮披散,唯一的武士痕跡,便是腳下那一雙直達膝蓋的高腰牛皮戰靴,卻是一副灑脫不羈的劍士氣度。
“軍劍對士劍,三一較量!第一陣——”
隨著典武官令旗劈下,便有第一排三個齊軍劍士“嗨!”的一聲大吼,鐵錘夯地般嗵嗵砸到場子中央!軍劍士劍三對一,這也是天下通行的劍器較量習俗。戰國時但能以“劍士”名號孤身遊歷者,即或不是卓然成家的大師,也是劍術造詣非同尋常的高手,與講究配合殺敵的軍中劍技大是不同,只要不是軍陣搏殺,人們還是公認劍士比軍士高超許多。於是,便有了這“軍劍士劍三對一”的俗成約定。
甲冑三劍剛剛站定,便見眼前紅光一閃,一個布衣劍士已經微笑著站在六步之外抱劍拱手:“三位請了。”中間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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