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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尋覓王子下落。
齊湣王被殺,活下來的田氏王族早已經星散逃亡了,眼見國人洶洶,誰還敢說自己是王族子孫?貂勃自然清楚王子難覓,可他只有一個要求:只要是個王子,嫡系或旁支均可;非常之時,但立王族子孫足矣,何須定要嫡系?可即便如此,秘密斥候尋訪半年,竟還是一無所獲。情急之下,貂勃派出心腹幹員秘密潛入薛邑,請求孟嘗君遴選出一個兒子進入莒城立為齊王。病體支離的孟嘗君卻是搖頭嘆息:“天意也!吾雖有子十三,卻盡皆庸碌,若竊為救亡之君而實則誤國,田文有何面目立於天下?”竟是斷然拒絕了。便在貂勃心灰意冷的時節,斥候總領卻報來一個意外訊息:太史嬓府中有個不明來路的灌園少年,相貌與齊湣王有幾分相象!貂勃精神大振,立即派了一個心腹幹員以抄錄國史天象記載為由,進入太史府探察少年底細。這個太史嬓,便是被齊湣王用王蠋換了的那個老太史。無端被罷黜,白髮蒼蒼的太史嬓便迴歸莒城故里做了個田舍翁。四進庭院之中,只有那間堆滿竹簡典籍的書房與那片兩三畝大的園林是老人最留戀的所在,整日價輪換徜徉,卻是樂此不疲。當莒城陷入難民大海時,貂勃前來問計,太史嬓只有一句話:“民為國本,便是丟了莒城,也不能丟棄國人!”老太史為莒城老名士,人望極高,貂勃素來敬佩,便勸老人遷到孟嘗君的薛邑去避開戰亂。太史嬓卻點著竹杖大是慷慨:“邦國危亡,名士死節!老夫縱不能戰,亦決不能做望風逃竄之鼠輩乎也!”貂勃有感於老太史垂暮志節,便通令軍吏:不得對太史府做任何徵發,不許任何人騷擾太史府,違令者立斬!如此太史府便在非常之時竟是一片寧靜。便在齊湣王被殺之後的一個夜裡,老太史的小女兒史緹卻突然跑進書房,說後園狗吠,有個飄來飄去的長髮身影。太史嬓篤信天道,卻從來不信鬼神,便立即拿起竹杖與舉著火把的小女兒進了後園。將到竹林,果見一個長髮身影在山石茅亭間飄忽遊動。那隻因怕傷了難民而被鐵鏈鎖在石屋中的猛犬,正不斷髮出低沉的怒吼。
“你是何人?不用躲藏,過來說話了。”
太史嬓平靜蒼老的聲音彷彿有著一種磁鐵吸力,那個飄忽的身影站住了,慢慢地走了過來。火把之下,卻是一個蓬頭垢面長髮披肩的少年,雖然是一身襤褸布衣,雙眼閃爍著驚慌恐懼,卻依然透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稟報老伯,”少年開口了,“我隨家人逃戰,父母都死了。”
“上天!齊人何其多難也!”太史嬓長長地嘆息一聲,“你便留下吧,仗打完了,老夫再設法送你還鄉頂門立戶便了。”“哇!”的一聲,少年便是號啕大哭,撲倒在地連連叩頭。
老太史跺了跺竹杖:“後生莫哭,復巢之下,豈有完卵啊。緹兒,帶他去換身衣裳,吃頓飽飯了。”從此,這個少年便在太史府做了灌園僕人,經管後園這片園林。既得溫飽安定,萎縮的布衣流浪兒便神奇地變成了一個英挺俊秀的少年公子。秘密斥候無意中聽得傳聞,便以軍中借用太史府猛犬為名,專門到園中察看了這個少年。三日之後,貂勃的心腹幹員從太史府歸來,稟報了探察結果——少年的相貌步態確實與死去的齊王一般無二。貂勃驚喜非常,立即夤夜秘密拜見太史嬓,備細敘說了事情的前後經過,請求太史嬓支援立王。一聽之下,太史嬓恍然醒悟,連連點杖感嘆:“天意天意!若得立王,齊國有望也!”
貂勃一走,太史嬓立即喚來少僕詢問,誰知少年卻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一家商旅之後,不知王室為何物。太史嬓思忖一番,便將小女兒找來說了齊國大勢與目下立王之急迫,吩咐小女兒設法盤問清楚少年的底細。小女兒卻是聰慧美麗,沒過多久便將少年帶到了老父親面前。少年終於承認了自己是齊湣王田地的兒子,叫田法章,末了卻只一句話:“王族多難。法章願永遠為太史園僕,不願為王。”一旦證實王子之身,太史嬓也不著急,只每日給少年法章講述田氏齊國的歷史,反覆申明:王者只要恪守君道,勤謹治國,民眾自然擁戴,便不會落到父王田地那般下場。太史嬓又將貂勃秘密請進府中,對少年法章講述目下齊國民意與抗燕大勢。田法章少年聰穎,終於默默點頭了,卻期期艾艾地說了一句:“法章但,得為君,須,須立史緹姐姐,為後。否則,法章不王!”
太史嬓頓時驚訝了,一雙老眼對小女兒射出凌厲的光芒。
“稟報父親,女兒已經與法章做了夫妻。”十六歲的女兒竟是一臉坦然。“罷了罷了!”太史嬓點著竹杖滿臉脹紅,“女不娶媒而自嫁,非我之女也!徒然令人汗顏!你便去吧,老夫終身不再見你也。”少女史緹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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