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部分(第2/4 頁)
己的封地。
一日,孟嘗君率領門客騎士到這片山林去狩獵。剛到山口,便聽得山林中一片響遏行雲的嘶鳴!門客中有一人原是馬賊,斷定這是漠北野馬特有的嘶鳴。孟嘗君大覺奇怪,便當即遴選了十名騎術劍術俱佳的門客,隨他進山檢視。進得山谷草地,眼前的景象竟使所有人感到震驚:四匹雄駿的火紅馬駕著一輛龐大的鐵車,在兩山之間來回飛馳!鐵車上的馭手長髮飛舞黝黑精瘦,身包一張斑斕虎皮,彷彿一段生鐵釘在車轅,手抖四根馬韁,口中不時吹出各種呼哨。每到山根,駟馬便一齊嘶鳴、一齊急劇轉彎,聲震山嶽間竟是比四個人一起反身跑還來得整齊利落!那風馳電掣的車速,任誰也聞所未聞,那幾乎貼著草地飛起來的氣勢,任誰也大為嚮往。孟嘗君情不自禁的高喊:“壯哉猛士——!造父重生——!”隨著山鳴谷應的喊聲,駟馬鐵車驟然回頭衝來,又在閃電般的衝擊中,驟然山嶽般釘在了距離孟嘗君五尺開外。但見駟馬人立,鐵輪隆隆,草皮大飛,門客們不約而同的跳開,卻只有孟嘗君紋絲不動的釘在原地。
“閣下有此膽識,可是公子田文?”精鐵漢子在高高的車轅上昂昂拱手。
“正是,閣下高名大姓?”
“在下蒼鐵。”
就這樣,一番快意攀談,一通大肉烈酒,蒼鐵硬是帶著十五條長髮遮著烙印的漢子,做了田文的門客。這蒼鐵,便是漠北盜蹠軍的首領。在陰山漠北流竄的近二十年裡,這十六人為了熟悉馬上生涯,練就了一身降伏野馬的高超本領。蒼鐵本是郢都造車坊的苦役奴隸,悄悄跟一個造車工師學了一手高明的造車術。但更為難得的是,蒼鐵對駕車馴馬有著過人的天賦,在盜蹠軍中是唯一的馬上猛士。進入漠北,蒼鐵為了使殘餘兄弟在匈奴驃騎下生存,非但教習馬術,而且帶領兄弟們馴服了一批野馬。為了在進入中原後站穩腳跟,他們在中山國秘密打造了一輛鐵輪車,用馴化的四匹野馬駕拉,由蒼鐵做馭手,可日行三千里!為此,軍中兄弟都說:蒼鐵就是給周穆王駕車會見西王母的造父。後來,蒼鐵便有了“追造父”這個名號。要將如此車馬與如此人物送出去,孟嘗君確實心疼。更重要的是,還不知道蒼鐵是否願意這樣做?蒼鐵不是尋常門客,孟嘗君絕不想使他有絲毫的為難。一個浴血百戰的英雄,一個九死一生奴隸,任誰都不會輕慢這樣的人物。
半個時辰後,孟嘗君走出了蒼鐵的小院落,回到府中已經是腳下飄浮,倒身榻上便睡了過去。
日上三杆時分,齊宣王田闢疆正在湖邊與一個老人對弈。
極為平庸的棋藝,絲毫不影響齊宣王酷愛黑白子游戲,更不影響他與天下聞名的高手對陣。從做太子時算起,他已經記不清與多少棋道高人切磋過了,奇怪的是,無論切磋多少高手,他的棋藝始終沒有絲毫長進,齊宣王也是絲毫的不放在心上,依舊是每日三局,局後便走進了書房或殿堂。今日對局的老人,是新到稷下學宮的一個陳國棋士。老人布衣白髮,棋風卻是凌厲無匹,眼看殺得黑棋全盤無一片可活,齊宣王竟是每死一片便哈哈大笑一陣,卻沒有星點兒繳棋認輸的意思,依然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橫衝直撞。老人也是怪異,既不生氣,也不懈怠,更無高興,只是石俑一般肅然端坐,一板一眼一刀一槍的應對著,該殺死的絕不退讓,該防守的絕不冒進。齊宣王眼看全盤皆死,大笑拍案:“好棋!再來第二局!活一片我便贏!”
侍女正在收棋,宮外卻突然傳來一陣響遏行雲的蕭蕭嘶鳴!齊宣王眼睛一亮,正待發問,內侍總管一溜碎步跑來:“稟報我王:宮門外有人獻寶!”
齊宣王霍然起身:“是千里馬麼?”
“我王聖明!不是一匹,是四匹,還有千里雲車!”
“宣他進宮……且慢!”齊宣王突然打住,略一思忖道:“領他到宮城東門等候。”
“謹遵王命。”老內侍答應一聲,一溜碎步便消失了。
齊宣王撂下棋士老人,一句話也沒說便匆匆走了。對於圍棋黑白子,田闢疆是愛而無心玩樂而已,但對於良馬名車,田闢疆卻是真正的行家裡手,說愛之入骨也毫不為過。齊國正在最強大的時候,父王也叮囑他不要輕易的將齊國引入戰國糾葛,只要守得住齊國的富庶昇平,與中原列國做長期競爭,齊國便可大成。守定這個宗旨,他便有的是閒暇時間,有的是府庫金錢,有的是無上權力,便能夠將他的喜好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田闢疆不是昏聵君主,他自認玩樂是有度的:每日三局棋,每日一趟馬,其餘時間處置國務;三局棋是無意消閒,一趟馬卻是極為認真的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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