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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著步子,欣賞這極有氣派的六開間門樓。未及片刻,便見孟嘗君大步匆匆出門,竟連玉冠也沒戴,紅衫散發,一派灑脫,老遠便拱手大笑:“武信君別來無恙乎?”
“天遠海闊,新樓高臥,孟嘗君當真瀟灑了!”
“武信君罵我了不是?咳,也該罵!”孟嘗君一陣大笑端詳:“滿面風塵煙火色,武信君倒是當真受苦了,走!”便拉起蘇秦的手一路笑著進了門廳。
少不了海鮮珍奇的接風宴席,在慷慨激昂的高談闊論與花樣翻新的頻頻勸酒中,蘇秦也有了三分酒意。這就是孟嘗君:不管你與他有多少嫌隙恩怨,一旦坐到一起,你都會如沐春風,如對明月,覺得天下一切事情都好商量,於是便放開海量飲酒,敞開胸襟說話,所有的怨氣竟都隨著坦誠的快樂悄悄的消融了。等到孟嘗君吩咐撤去酒席屏退左右,開始煮茶敘談的時候,蘇秦對孟嘗君的一絲不快已經煙消雲散了。
“武信君,田文問心有愧也。”孟嘗君拍案嘆息著:“合縱大典歸來,新王竟是對聯軍大事不置可否。田文幾次請見,王顧左右而言他,硬是轉不過話題。緊接著便是啟耕大典、學宮春典、官市解凍等等,凡冠冕堂皇的事兒都派我去,就是不與我說合縱聯軍。月前,又逢搬遷府邸,雜亂無章,無暇他顧,合縱聯軍竟是一無進展。你說,田文奉先王遺詔,受六國丞相之命,身為合縱專使,卻是一籌莫展……”說著便“咚!”的一拳砸在案上。
蘇秦呵呵笑道:“何須如此自責?孟嘗君,你只要做好一件事,便是補天了。”
“武信君但說,田文萬死不辭!”
“儘快讓我見到齊王。”
“就這件事兒?”
“就這件事兒。”
孟嘗君哈哈大笑:“武信君哪武信君,你也忒小瞧田文了。莫說今日,便是當初見先王,不也沒費力氣?這算得補天之事?傳揚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蘇秦帶著三分醉意搖搖手:“那就試試你的通天手眼了。”
孟嘗君竟是又氣又笑:“這有何難?用得著通天手眼?你就想好說辭吧,明日午後進宮便是。”說話間便站了起來,繞著蘇秦踱步:“你不說,我替你給田文下令:田文,你要據理力爭,拿到兵符印信,半月內將五萬兵馬帶到虎牢關……咦——武信君,你這是何意啊?”
扯著粗重的呼嚕,蘇秦已經倒在地氈上,睡著了。
孟嘗君大笑,立即吩咐侍女將蘇秦扶到寢室休憩。安頓好蘇秦,孟嘗君依然是精神奕奕毫無倦色,一番思忖便吩咐備車進宮。他要和蘇秦開一個小小玩笑,讓他天亮便見齊王,懵懵懂懂的說辭不利落,而後再讓他多見幾次,看他還認為這是大事麼?孟嘗君原是豁達豪俠,與門客們也時有善意戲弄之舉,越想越覺得此計大妙,想到蘇秦在王殿懵懂黏糊而又驚詫的樣子,不禁便在車中大笑起來。
午夜的宮門空曠冷清,孟嘗君的高車特別顯赫。宮門司馬原是孟嘗君的一個門客 ,因其劍術搏擊出類拔萃,且通得些須文墨,孟嘗君便薦舉給齊威王做了侍衛。此人忠於職守,唯王命是從,齊宣王即位便將他拔為宮門司馬。見孟嘗君緇車到來,宮門司馬匆匆迎上,拱手低聲道:“主君何夤夜前來?” “我有急務,要面見齊王。”
“哎呀,”宮門司馬滿面通紅道:“王有嚴命,三日內不見任何大臣。”
“如何?”孟嘗君大急:“三日不見,究竟為何?”
“在下如何得知?”宮門司馬一臉沮喪。
孟嘗君愣怔片刻,情知劍士門客都是“義”字當先一腔熱血,稍有為難便定然是沒有退路,若開口請他疏通,無異於逼他當場自殺。堂堂孟嘗君,用一條將軍人命換得蘇秦面見齊王,還有何面目在天下週旋?想想笑道:“王命便是王命,與你無關,你告我齊王明日的行蹤便了,我來設法。”
“齊王嚴命:我等護衛軍士,不得步入二進之內,更嚴禁與內侍宮女接觸。”
孟嘗君搖搖手製止了宮門司馬。他知道,宮門將領並不是國君的貼身衛士,尋常時日也只能從內侍宮女的口中得知國君行蹤,這條路一斷,再要他探聽,便是大犯忌諱的事了。稍有不慎,便又是一條人命!心中如此想,嘴裡還不能說,孟嘗君便道:“沒事兒,三日後也不遲,我這便走了。”宮門司馬一臉愧疚深深一躬,卻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孟嘗君卻猛然回身笑道:“哎,三日後還要你幫忙呢。”
“嗨!”宮門司馬頓時精神抖擻如釋重負。
緇車轔轔碾過長街,孟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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