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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甚來?一個敗落布衣,當初還求靠我等,想謀個小吏呢。”不成想正是這個張儀,定連橫長策,一舉撼動楚國,再舉大破六國聯軍,竟在一夜之間成了令山東六國談虎色變的人物。大梁的市井國人將張儀奇襲敖倉的故事傳得神奇極了,也恐怖極了。奇怪的是,竟沒有幾個人罵張儀,卻都說,這是上天對魏王不識賢愚的報復!如今想來,若有張儀,魏國何至於此?魏襄王硬是弄不明白,如此一個扭轉乾坤的大才,父王如何就糞土般掃了出去?而且就在魏國朝臣的眾目睽睽之下?細細想來,自己當初也在當場,又何曾想到過勸阻父王?
今日之張儀威風八面,魏國君臣竟是個個小心翼翼的看人家臉色。那個嘲笑張儀的司土先轢,竟然遮遮掩掩的始終不敢與張儀照面。魏襄王心中酸澀難禁,坐定之後竟是神不守舍的恍惚起來。
“敢問丞相,是過道魏國?還是專程而來?”丞相惠施趕忙插上圓場。
“張儀奉秦王之命,專程為秦魏修好而來。”張儀竟是直截了當。
舉殿愕然沉默!雖然沒有了秦國攻打的恐懼,卻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秦魏修好”?秦魏宿敵,魏國對秦國邦交,除了連綿不斷的圍堵便是兵戎相見,幾曾想到過與這個先蠻夷後虎狼的不世仇家修好?即便這次戰敗,魏國君臣想的也只是怕秦國趁勢猛攻,禮遇張儀,也只是不想激怒秦國而已,根本沒有想到過修好。正因為匪夷所思,張儀乍一說出,魏國君臣竟是一片木然。
良久,魏襄王道:“請問丞相,可,可是有甚條件?”
“魏王明智之人也。”張儀從容笑道:“魏國只須不再參與合縱便是。據實而論,合縱沒有給魏國帶來任何好處,帶來的,只是大災大難。”
魏襄王喟然一嘆:“秦王盛情,丞相好意,魏嗣心領了。只是目下舉國惶惶,修好之事,容徐徐圖之。”
“魏王可否見告,魏國難在何處?”
“丞相心明如鏡,魏國大飢大荒在即,如何顧得合縱?請告秦王,但放寬心便是了。”
“度過饑荒,魏國須得幾多糧米?” 張儀只是微笑。 “司土何在?”魏襄王突然高聲:“先轢,職司所在,你對丞相說。”
躲在惠施身後的先轢出了一身冷汗,莫非魏王要拿自己討好張儀?心中七上八下的硬著頭皮走了出來,向張儀深深一躬:“小吏先轢,往昔開罪於丞相,請丞相恕罪。”張儀大笑著扶住了先轢:“司土言重了,故舊之交,何罪於我?你我舊事,改日再敘,但請司土先說國事。”先轢頓時去了惶恐之情,拱手道:“無百萬斛糧米,魏國難解饑荒。”張儀慷慨道:“兩國修好,魏難便是秦難。秦國出糧百二十萬斛,如何?”
“此言當真?”魏襄王精神陡然振作,竟霍然站了起來。
張儀一陣大笑:“食言自肥,張儀何以面對天下?我這便修書一札,請魏王派出特使,立即到咸陽丞相府見右丞相樗裡疾,辦理運糧事宜便了。”
魏襄王向張儀深深一躬:“丞相大恩,魏嗣銘記在心了。”
張儀連忙扶住魏襄王笑道:“張儀原是魏人,桑梓有難,何能旁觀?”
魏襄王對殿中大臣高聲道:“曉諭朝野:秦國借糧於我,解我國難,自此之後,魏秦修好,若有再言合縱者,殺無赦!”
朝臣們竟是感慨唏噓,紛紛點頭稱是。丞相惠施自請為特使,立赴咸陽。司土先轢自請為監運大臣,匆匆便去徵發牛車。大臣們人人覺得解了自己的危難,爭相做事,一時間竟是效率奇高,彷彿起死回生一般。
糧米有了來路,魏襄王便有了膽氣,當晚在王宮大湖的明月島舉行了名為“兩強修好”的盛大宴會。魏國司禮大臣充分揮灑了大梁的富貴排場傳統,兩千多盞風燈掛滿水邊林木,湖光山色,雅歌聲聲,竟是任誰也想不到這是一個剛剛遭受了夙敵猛烈一擊而幾乎被災難淹沒的國家。張儀心中大不是滋味兒,藉著入廁,在竹林迴廊上獨自佇立,望著燈火下的粼粼波光,竟有些恍惚起來。
“丞相好興致嘛,這裡正好看得王宮夜景呢。”
“呵,原是魏王,張儀正要告辭。”
“請稍待。”魏襄王猛然壓低聲音道:“丞相可願回魏國?同樣做丞相?”
張儀一怔,迅即笑道:“魏王何出此言?張儀可是秦國臣子。”
“蘇秦能做六國丞相,丞相何不能兼做魏國丞相?”魏襄王顯然為自己的出新而興奮,急迫道:“若得如此,一則可挽回父王當年大錯,二則有利於秦魏長期修好,一舉兩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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