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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公子卬覺得身上燥熱起來,敲敲長案,“撤下去,本帥還有軍機大事。”
豔麗的侍女誘人的一笑,撤下了長案上的精美器皿。
公子卬在華貴的大帳中踩著厚厚的地氈,踱步沉思起來。猛然,他心中一閃,一個絕妙的主意湧上心頭,立即高聲命令,“筆墨伺候!”豔麗侍女恭敬輕柔的捧來筆墨皮紙,公子卬略微思忖便提筆疾書,片刻之間寫完,高聲道:“司馬何在?”一個行軍司馬大步走進,公子卬命令,“將此書信,即刻送往秦軍大營,帶回衛鞅回書!”又秘密叮囑了一番。
行軍司馬接過封好的書信,上馬飛馳河西去了。
衛鞅的五萬軍馬依舊駐紮在洛水河谷。秋日枯水,洛水河面大縮,河谷倍加寬闊。秦軍在這裡紮營,一可以就近利用水源,二可以迅速渡河進退自如。全殲龍賈大軍後,衛鞅下令將魏軍屍體全數搬往一道隱秘的山谷,整理三熊山營寨,虛設魏軍旗幟,又派一千鐵騎扮做魏軍駐紮營內,卡住所有通往河東的要道,對離石要塞封鎖訊息。
衛鞅最擔心的是,公子卬被嚇得縮了回去,不能全殲。衛鞅沒有料到的是,公子卬竟然如此遲緩,竟在龍賈大軍被全殲後十天才趕到離石要塞。及至活擒了公子卬的行軍司馬,知道了魏軍詳情,衛鞅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近年來,他也風聞魏國的太子申和公子卬被譽為“名將”,雖說他深知兩人底細,但還是不敢有絲毫輕敵大意,世道滄桑人事多變,萬一公子卬真有長進了呢?十天來,衛鞅和車英、景監反覆計議,謀劃了三套應敵方略,準備著大破魏軍最後一支精銳鐵騎。
軍燈點亮的時分,衛鞅接到裝扮魏軍司馬的偏將回報,說公子卬大軍明日開到河西!衛鞅立即聚將到中軍大帳,部署大軍明日行動。剛剛結束,公子卬的軍使就飛馬趕到,向衛鞅遞交了公子卬的親筆書信。
“兩軍議和?龍賈老將軍答應麼?”衛鞅將書信撂在案上,微微冷笑。
魏軍使者高聲回答,“元帥將令,龍賈安敢不從?”
“如此說來,元帥沒有向龍老將軍知會了?”
“正是。”魏軍使者赳赳回答。
衛鞅故做沉吟,“也好,兩軍議和,避免了一場流血大戰。我這裡回書一封,請貴使帶回便了。”
“是。我軍元帥正是此意。”魏人歷來蔑視秦人,這個小小司馬也是一臉傲氣,看得帳中將士眼中冒火。
衛鞅卻彷彿沒有看見,微笑著寫了回書,封好交使者帶回。
軍使剛一出帳,衛鞅便向車英使個眼色,車英快步出帳,命令斥候飛馬“龍賈魏營”,告知“魏軍”,軍使不進營便放他回去河東,一旦進營便立即拿獲。片刻之後斥候回報,魏軍特使飛馬直回河東,而且專門走了一條遠離三熊山的小路。帳中將士們不禁轟然笑了起來,覺得大為奇異。
衛鞅笑道:“公子卬多有小智,自卑自負卻又野心勃勃。他根本想不到龍賈已經被我軍全殲,卻以為是龍賈等一班老將怠慢於他,不和他聯絡,便有意冷落龍賈,更不和他聯絡。所謂與我軍議和,不過是公子卬想拋開龍賈,單獨建立大功,好在班師安邑後做上將軍而已。此等卑劣猥瑣之人,豈能忠心謀國?魏國連戰皆敗,全在於此等人物當道也。”
“我軍當如何全殲魏軍?請大良造下令。”車英慨然拱手。
衛鞅肅然拍案,“這次我軍要徹底震懾魏軍。車英聽令,命你率領一萬鐵騎,隱蔽在大河西岸山谷,明日魏軍開過河西后,立即飛兵河東,奪取離石要塞!”
“車英遵命!”
“景監聽令,命你率領五千鐵騎隱蔽在三熊山後,魏國大軍一旦過山,立即陳兵要道,堵截魏軍退路。”
“景監遵命!”
“步軍三將聽令,兩萬步軍連夜構築圓陣,精心準備,明日大破魏軍鐵騎。”
“步軍遵命!”
部署完畢,將領們匆匆出帳,分頭緊張的準備去了。
朦朧夜色中,秦軍營地又一次井然有序的秘密運動起來。
河東的離石要塞,卻是一片歡騰氣息。公子卬已經傳令三軍“飽餐鼾睡,明日迫使秦軍退回!”將士們對這種聞所未聞的奇特軍令感到驚訝,一時間竟是三軍譁然。魏軍鐵騎在龐涓統領的時期,從來不許“飽餐”,更不許“鼾睡”,以免遇到緊急偷襲或需要兼程疾進時騎士過於笨拙懵懂。這本來是精銳軍隊的基本規矩,魏軍將士自然習以為常。今日軍令忒煞作怪,竟公然是“飽餐鼾睡”!如何不令訓練有素的魏國精銳騎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