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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龍賈的幾萬河西守軍可以隨時策應,救援安邑當然是有驚無險。若要去打連龐涓都不是對手的孫臏,那可是九死一生。龐涓也樂得支走這兩個大權在握卻又酒囊飯袋的累贅,利利索索的與孫臏大戰一場。
一個時辰後,訓練有素的魏軍兵分兩路。龐涓自領十萬大軍全速疾進,直撲大梁。
大梁城下的齊國兵馬竟然沒有撤退,繼續著猛烈的攻城戰。直到看見鋪天蓋地的火把,齊軍才突然從大梁城下消失。大梁人的歡呼聲浪還沒有沉寂,龐涓自領的前軍馬隊就暴風驟雨般捲到了。登高一望,龐涓遙遙可見齊軍遍野北去,火把旗幟散亂無序,斷然下令:“全力追擊!一舉擊潰!”
漆黑的原野上,魏軍的鐵甲騎兵風馳電掣般向北追擊,步兵則從距離騎兵數里之遙的另一條大路兼程疾進。天亮時分,追到濟水南岸,竟被齊軍堪堪渡河北竄。再次登高遠望,龐涓已經清楚了,齊軍的撤退路線是順長垣、東郡北上,進入齊國境內的東阿。這條路大約七八百里,在東郡之前沒有山地。而東郡到東阿的二百餘里中,只有一片小山,也不足以設伏偷襲。況且,以魏軍鐵騎與武卒的追擊速度,在東郡之前的五百多里一定能夠截住齊軍,絕然不會進入東阿以南的馬陵山地。
龐涓思慮停當,下令軍吏清點齊軍留下的軍灶。不消片刻,軍吏回報:“軍灶六萬有餘。”按照軍中定規,一灶可供三十人左右的戰飯,六萬多軍灶,說明齊軍攻擊大梁出動了將近二十萬大軍。這正是齊國軍隊的常數。龐涓不禁冷笑,別看齊軍比魏軍多了幾乎一倍,但還是經不起魏軍的強大沖擊。這一點,大約齊國人自己也知道,否則,何必倉皇逃竄?孫臏縱然善於運籌,仗還得兵士來打,只要追上齊軍,孫臏的任何計謀都會無從施展。
龐涓下令,就著齊軍軍灶埋鍋造飯,飽餐後攜帶三天干糧乾肉,一氣追擊!
太陽出山時,魏軍渡過濟水。兩個時辰後,齊軍旗幟遙遙在望。魏軍士氣大振,呼嘯猛追!奇怪的是,總能看見旗幟散亂的齊軍,卻硬是無法追上包抄。
龐涓自然無從知道,前面“逃竄”的,恰恰是齊國善於騎射技擊的三萬精銳騎士。
為了這場大戰,孫臏可謂處心積慮。當他對田忌說還是採取上次打法時,田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面對龐涓這樣的沙場宿將、兵家名士,豈能再次讓他鑽入圈套?孫臏卻說:“龐涓熟讀兵書,卻又刻板過分。此次,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按照兵法行事,而齊軍卻反其道而行之,誘他入伏。此謂兵不厭詐。惟其故伎重演,才能激怒龐涓追殲齊軍。”雖然有理,田忌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及至親自率領三萬精騎將龐涓引誘過了濟水,田忌才大大鬆了一口氣,不禁對孫臏的謀劃由衷歎服。
這次對攻擊大梁,孫臏做了不同於上次的安排:五萬騎兵,兩萬步兵,旗號營寨卻打出十五萬大軍的聲勢;同時在新鄭大梁之間,遍佈裝束成庶民模樣的斥候,隨時回報魏軍動靜;魏軍回援的前一天,兩萬步兵已經撤離,另外兩萬二流騎兵也提前兩個時辰撤離;三萬精騎由田忌親自率領,誘敵深入。沿途路徑與各種細節,孫臏都一一做了精細部署。部署妥當,孫臏便坐鎮伏擊山地,秘密調集齊國境內沒有出動的步騎大軍,專門在夜間向這片山地運動,做好充分的伏擊準備。
追擊到當天晚上,龐涓大軍已經越過長垣,發現齊軍的灶坑銳減到四萬!分明是齊軍逃亡很多,兵員大減,只剩下十一二萬了。龐涓下令繼續猛追,第二天午後,已經進入大河東岸的濮陽地面,再往前不到一百里,便是東郡山地了。此時龐涓有些猶豫,清點齊軍灶坑,卻只剩下不到兩萬三千多。此時前軍騎兵恰又俘獲了兩百多名潰散傷兵,還有幾百名潰散的齊軍步卒前來投降。經過縝密訊問,方知齊軍沿途逃亡嚴重,只剩下了七八萬人馬,步卒們都走不動了,齊軍幾乎就要崩潰了。
“孫臏可在軍中?”龐涓威嚴的問一箇中軍百夫長。
“軍師與步卒同行,一個百人隊輪換抬著。上將軍率領騎兵掩護。”百夫長很沮喪。
龐涓高聲下令,“後軍五千,留守輜重。全軍輕裝疾進!”
片刻之間,魏軍甩下各種車輛雲梯帳篷炊鍋等,全副輕裝,向北猛追,決意要在東阿之南截住齊軍一鼓全殲。龐涓派出五十名軍吏在路邊賓士穿梭,向大軍高喊:“擒殺孫臏田忌者,封千戶——!”魏軍士氣大振,吶喊呼嘯著“擒殺孫臏田忌——!殺——!”捲起漫天煙塵,在廣闊的原野象滾滾沉雷向北壓來。
孫臏的大軍,此刻正埋伏在齊國邊境重鎮東阿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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