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粼。穿過園林,最後一進才是佔地三百多畝的魏王后宮。往昔龐涓從來不到後宮晉見魏王,原因簡單得會令安邑官場的任何一個小吏失笑,那就是他對這些曲曲折折的穿廊過廳感到很不舒服。所以他是魏國重臣中唯一沒有來過後宮的。儘管如此,他憑著一流將領兵法戰陣的直覺一眼便明白了路徑結構,竟是輕車熟路般直入後宮。
後宮一大半是一片湖泊,魏王的寢宮在湖中半島的樹林中。初夏豔陽,綠樹碧水映襯著金黃的屋頂,幽靜得恍入夢境。龐涓走進林中小道時,一個侍女走來恭敬的躬身道:“上將軍,大王在寢宮。”龐涓略一點頭,徑自向寢宮而來。這魏惠王在行止起居上頗為豁達,後宮從來不要護衛甲士而只要侍女,也沒有大臣不許進入後宮的迂腐規矩。他經常將大臣召到後宮議事,而且命令侍女,凡大臣來見不許阻攔也無須通稟。在戰國時代,魏惠王待臣下之寬是很有名的。
儘管龐涓對魏王的侈糜已經有所預料,但當他走進寢宮時,還是被深深震撼了。
寬闊豪華的寢宮,格調奇特,華貴侈糜,具有一種神秘的誘惑力。最顯眼的是一面巨大的銅鏡立在臥榻對面,臥榻區域的一切活動都在鏡中呈現出來。臥榻的左方是一根酷似男根的挺拔閃亮的銅柱,顯赫而孤立,右方是一個幾類女陰的高高的卷邊銅花盤,使人一望即生非非之想。四周各色紗帳長垂曳地,風吹紗動,撲朔迷離,使人飄忽神醉。透過飄忽朦朧的紗帳,龐涓看見半裸的狐姬正偎在魏王大腿根上……驟然之間,龐涓熱血奔湧,舉步唯艱。
狐姬是魏惠王最為鍾愛的妃子,也是以種種逸聞趣事聞名於魏國朝野的風流女人。她原本是晉文公時代名臣狐偃的後代。韓趙魏三家分晉時,狐氏早已經衰落了。魏文侯眼光非同尋常,將老晉國大部分名臣的後裔爭奪到了魏國。五十年後,狐氏部族出了一個豔名四播的少女,就是這個狐姬。當時還是貴公子的魏惠王與親信謀劃良久,在狐氏部族所在的絳城東部的白馬山紫谷河紮營狩獵一月,以他在獵奇獵豔方面特有的耐心與機敏等待著機會。有一天,美豔的獵物終於出現在紫谷河畔的綠樹野花中!這時,一隻山豬突然從嶙峋怪石後撲向美豔的獵物。又是突然之間,魏罌匹馬長劍衝到,奮力殺死了山豬,用帶血的雙臂抱起了昏迷的美豔女子。在山月高照的紫谷河畔,美豔的獵物感激不盡的撲進了公子魏罌的懷中。黎明時分,河谷中的帳篷和美豔的獵物一起神秘的消失了。三年之後,魏罌稱王冊封,人們才知道那美豔的狐氏少女竟然成了王妃!從此,她便成了安邑人茶餘酒後的談資,色彩繽紛,葷素皆宜。坊間傳聞,說她柔若至水,媚若野狐,嬌若嬰兒,妖若鬼魅,魏王一天也離不開她。
龐涓在逢澤獵場也見過狐姬。不過他對女人從來很遲鈍,竟看不出這個女人有何過人之處,甚至連她的樣子也記不清楚了。目下正當午時,炎炎白晝,如何竟讓他遇上了如此難堪?
狐姬正蜷伏在魏惠王面前,柔媚的為魏王捏腳,間或伸出細長溼潤的舌頭舔吻他的腳趾,小嘴兒嬌聲叨叨,“還國王呢,整天忙亂,多累呀。”魏惠王情不自禁,一把拉過狐姬摟在懷中摸弄狐姬臉頰,又從腰間摸出一顆隨身夜明珠在狐姬雪白的裸胸上滾撫。狐姬嬌聲妮語,尖聲笑叫著鑽進魏惠王懷中。魏惠王不禁大樂起來。
龐涓終於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剛咳嗽完又大大後悔,這不是說明自己看見了不堪麼?然也無法,不能再遲延了,便拱手高聲道:“上將軍龐涓晉見我王——!”
魏惠王卻似乎渾然無覺,哈哈笑道:“上將軍呵,進來吧。”
龐涓大步走進,目不斜視,深深一躬,“臣有要事,稟報我王。”
魏惠王摟著狐姬沒動,微笑問道:“龐卿,有何大事呵?”
龐涓沉默。魏惠王恍然大悟,笑著拍拍狐姬的屁股,“乖乖臥去吧,等會兒再射箭,呵。”狐姬嚶嚀一聲,竟然象狗一樣爬到高大的玉石屏風後去了。
龐涓心中一陣膩歪,竟自忘記了來時的準備,不禁深深皺眉。
魏惠王卻是哈哈大笑,“上將軍呵,今日你來我後宮,本王可是很感欣慰啊。我也知道,上將軍乃鬼谷子之高徒,不喜奢華。然簡樸也好,奢華也好,總當以時世定高低。魏國若貧弱如秦國,本王也會苦行奮發的。然則魏國富庶強大,若一味拘泥苦行之道,豈非讓列國小瞧?上將軍哪,這人生一世,要建功立業,但也不能固守一理啊。魏國強大,我等君臣就要做一番大事。魏國富庶,我等君臣就要盡興享受這富庶。否則,豈非暴殄天物?譬如這狩獵、飲宴、把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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