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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守在隴西與渭水平原脖頸處的陳倉山倒一直沒有建立關隘,而只有一座驛站。通常商旅之行,都是在陳倉驛站養足精神,而後或西出隴西,或南下散關入楚入蜀。
車英預料,在雍城與陳倉之間大體可以追上國君。他下令疲勞難行的馬匹緩行,自己帶領三十名快馬騎士先行全力追趕。將近陳倉山,遙遙可見兩山夾峙的古道中正有三騎身影。
“君上——,慢行——!”車英放喉高喊。
山風迎面呼嘯,前行者不可能聽見後面的呼喊之聲,依舊向谷中走馬而去。
正在此時,一聲尖厲的山鷹鳴叫,兩岸山頭撲下一群黑色身影,向谷中三騎凌空襲擊!車英大吼一聲:“箭隊衝殺!快!”一聲淒厲的牛角號聲,三十騎鐵甲騎士以車英為箭頭,狂飆般向山谷捲來。
前行三騎正是秦孝公嬴渠梁和他的兩名衛士。進入陳倉山,他正在仰望兩岸險峻的山勢,猛然聽見山鷹怪叫,心中一緊,腰間長劍已經拔出。幾乎就在拔劍的同時,兩邊山頭的人影在黑白交錯中已經凌空飛下,霍霍劍光夾著一片繩網迎頭罩來。秦孝公少年從軍,久經沙場,是秦軍中智勇雙全的名將,眼光一掃,便知強敵已將前後上三路封堵嚴實,最大危險便是頭頂的劍擊與繩網。電閃之間,他採用了戰場上騎兵慣用的抵抗手段,身體一伏,機警的粘著馬腹滑到馬下。身後的兩名衛士已經從馬背飛身躍起,兩支閃亮的闊身短劍迎住了空中的劍光繩網。只聽兩聲沉悶的低哼,鮮血飛濺,兩名衛士象石板一樣跌落在地!此刻秦孝公已經飛快貼緊了戰馬右側,那匹神駿異常的彤雲駒嘶鳴跳躍間,已經緊緊靠住了北面的山體。秦孝公飛身縱躍到一塊大石後面,彤雲駒則死死擋在大石前人立嘶鳴,用那雙鐵蹄不斷踩踏衝上來的黑白身影。雖然如此,凌空飛來的強敵似乎根本沒有看在眼裡,兩條靈動的繩鉤貼地飛出,“咔!”的搭住兩隻馬蹄猛力一扯,赤風駒頓時轟然倒地。幾乎就在同時,十餘個黑白身影如大鷹般越過戰馬圍住山石,一聲齊吼:“生擒暴君嬴渠梁!”
生死關頭,秦孝公熱血沸騰,大吼一聲,飛身突刺,一個黑白人頓時被洞穿胸膛,倒地死去。抽劍之際,身形一蹲,便躲過了頭頂身後撲來的身影,隨即一個急轉身,長劍迎面劃出一個圓弧,強敵卻飛身後退,一齊大喝:“嬴渠梁棄劍受縛,饒爾不死!”秦孝公嘶聲大喝,“赳赳老秦,有死無降!”跳下大石,揮動長劍,直衝強敵圈中。
正在此時,谷口響起暴風驟雨般的馬蹄聲,車英率領三十名鐵甲騎士趕到!
高處一聲大喝:“撤——!”黑白身影倏忽間消失在山石密林中無蹤無影。
“君上——!”車英飛身下馬,一個縱躍便到了秦孝公面前,“君上可有劍傷?”
“沒有。”秦孝公猶自望著山林,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君上,請勿在險地停留,當速回驛站定奪行止。”車英面色仍很緊張。
“好吧,就回驛站再做計較。”秦孝公回頭看看兩名衛士的屍體,吩咐道:“運回驛站交虢縣令妥為安葬,賜爵一級,家人免勞役賦稅三年。”車英答應一聲,命令將衛士屍體馱上戰馬,迅速保護秦孝公回到陳倉驛站。
陳倉驛站雖然不大,但由於位在要塞,所以建得象一個小城堡,十分堅固。一百多間房子靠山建成梯次形,護牆大門全部由巨石砌成,平時住客,戰時駐兵,實際上起著關隘盤查的作用。驛站丞五十餘歲,老兵出身,雖然做了小吏,依然穿著一身破舊的盔甲,腰繫一支闊身短劍,雄赳赳的向秦孝公施禮,“陳倉吏山石頭參見君上!”秦孝公笑道:“山石頭,在你這兒歇息一晚了。”“是!陳倉吏遵命!”山石頭雄赳赳前行領路,“君上請跟我到上正大屋!”
上正大屋,便是最高處的一排正房,眼界開闊,用矮矮的石牆圈成了一座小院子。孝公住下。車英便在山頭和小院內外佈置好隱蔽的甲士,又安置好其餘騎士輪換就餐餵馬,以防突然襲擊。一切安頓就緒,車英來見秦孝公。
“車英,你是如何趕來的?”孝公仍然在思考今日的怪異襲擊。
“稟報君上,墨家在櫟陽對左庶長行刺未遂,左庶長派我晝夜兼程趕來保護。”
“行刺?”秦孝公面色微變,“如何知曉是墨家?”
車英便將荊南失蹤和衛鞅的推斷說了一遍,秦孝公冷笑道,“看來墨家動了殺機,要將我和左庶長做暴君酷吏剷除了。車英,你以為該當如何?”
“君上,墨家劍士,防不勝防。唯一的辦法是,剿滅其根基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