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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來了——”白雪住過的小院裡傳來一聲長長的答應,就聽見一溜碎步聲拉開門,“誰找我?噢——,大哥!”河丫一下子抱住了衛鞅。
“啊,是大哥呀。稀客稀客,快進去,院裡涼呢。我去煮茶!”大漢一下子熱心起來,一溜小跑去了。
衛鞅拍著河丫肩膀笑道:“河丫,白姐姐呢?”
“還說呢,她們都走了,不帶我。本來我都要回老家去了,可聽黑柱子說,有人要殺那個甚?噢,姓衛的左庶長,變法可能不穩當,我就沒走。來,大哥,進去坐。你從哪兒來呀?我給你弄飯吃……”河丫高興的語無倫次。
衛鞅笑笑,“河丫,我不餓。你別急著說話,我要問你兩句話。”
“問吧問吧,問甚我都高興呢……”
“侯大哥去了哪裡?”
“不曉得嘛。他今晚回來,急忙拿了幾件東西,又走了。”
“店裡有事,如何找他?”
“哎呀,他就不讓我和黑柱子找他,說櫟陽不會有事,吃喝給我倆留得夠夠的,有事他也會知道,不要我們操心。我們就管狗、豬、馬和收拾房子。”
“白姐姐呢?在魏國還好麼?”
“呵?魏國?白姐姐沒去魏國啊?”
“如何?”衛鞅一驚,“你聽誰說的?”
“黑柱子呀。他送白姐姐上路的。”
衛鞅沉默了。白雪沒有回魏國,侯嬴沒有回客棧,她們去了哪裡呢?墨家已經離開櫟陽,侯嬴本不該再走,今晚從他那裡離開匆匆回店匆匆離開,肯定有什麼緊急事情,短時間也不可能回來,一時間也無法找到。想想便拍拍河丫肩膀道:“河丫,天氣暖和了就回去。聽大哥話,秦國變法穩當得很,你家的土地也穩當得很。回去採桑種田過日子,過兩年找個婆家,生個胖小子不好麼?”
河丫抹著眼淚:“大哥是世上頂好人,河丫聽大哥的。大哥,我把黑柱子帶回去,行麼?”
“行啊。侯大哥一準答應,秦國人丁少,官府也一準入籍呢。”
河丫高興得拍手,“黑柱子,快來呀,大哥說你能跟我走了!”
大漢正在碎步跑來,手中捧著一個銅盤,憨聲笑道:“哎!好嘞!侯掌事回來就走,啊。大哥,黑柱子謝你了。河丫整天唸叨你呢。”
衛鞅笑道:“河丫,我不喝,也不吃。我有急事,要走了。黑柱子,你倆好好過,勤耕勤織,多繳五穀,掙個爵位,我去看你們!”
“哎,聽大哥的,一定不給大哥丟臉!”黑柱子使勁點頭。
“好。我走了。”
“哎,大哥!跑了一路,不吃不喝便走啊?”河丫急得要哭了。
衛鞅回頭招招手:“下次在你們家吃好的。”便匆匆而去。
回到府中,已經五更。衛鞅輾轉難眠,站在廊下任寒風吹拂。白雪沒有回魏國,侯嬴沒有在客棧,她們去了哪裡呢?莫非乘機遊歷天下去了?不會。若遊歷山水,侯嬴何須行色匆匆?昨晚見我時何能不說?若有荊南在,還可以派出去頂替侯嬴,而今荊南失蹤,這樣的人物何處可找?想來想去,竟是束手無策,生平第一次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
二、神農大山的墨家城堡
雖是冬天,神農大山依然是莽莽蒼蒼無邊無際的綠色。
懸崖絕壁上有一條蜿蜒的棧道,棧道上有兩個身影在緩緩行進。這便是剛剛踏進這片神秘大山的秦孝公嬴渠梁和墨家弟子玄奇。孝公走得小心翼翼,玄奇在後邊不斷叮囑。邊走邊看,孝公對山中奇絕的風光大為感慨。亙古以來,這廣袤的森林便人跡罕至,大山中古木參天,不知來源的溪流飛瀑時時如空谷雷鳴,撒下漫天雨絲。放眼看去,奇峰嵯峨,一線藍天在絕壁夾峙的大峽谷中時隱時現,深深的谷底竟鑲嵌著明鏡一般的湖泊!山風掠過,林海濤聲便瀰漫了整個天地之間,一切聲音都消融在這山神的吼嘯之中。風息山空,鳥叫獸鳴便似近在咫尺,卻是看不見一隻飛禽一個走獸。一種博大無邊的虛空,一種無可形容的清幽,一種亙古潔身的純淨,一種吞噬一切的恐怖,都使這片大山充滿了迷迷濛濛而又驚心動魄的肅穆。
“如此大山,便是對墨家的最好註釋,天人合一。”秦孝公終於找到了感受。
玄奇卻在四面張望,低聲道:“再向前,你就不能說話了。我來應對。”
秦孝公點點頭,退到玄奇身後,“偏是墨家有這些講究,身居天塹,竟也如此用心。”
玄奇笑道:“我的國君,天下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