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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暗中全力幫助。這兩件事對於玄奇來說,都很重要。前一件,是她們團體的信念所在,責無旁貸。後一件,則是她作為秦人後裔的情意所繫。更何況,一想到能夠為“他”的召賢暗中盡一分力量,她心中就有一股暖流湧動,情不自禁的臉上發熱。為了行動方便,她仍然是在外遊歷的一貫裝束,一領本色布袍,一頂六寸竹冠,快馬短劍,簡樸利落。如此男裝士子,反倒襯得她愈顯丰神英姿,引得道邊少女常常住足凝望。
安邑城南門內緊靠城牆的一條小街上,有一家簡樸的客棧,門額上一塊長方形青石刻著兩個大字——莫谷。尋常時日裡,這家客棧既不挑出燈籠,也不開啟店門,更不象安邑城大多數客棧那樣講究,門口總是肅然站立著一個或兩個僕人,似乎對有沒有客人來住根本不在意。再加上所在偏僻,商旅遊客難以發現,門庭竟是異乎尋常的冷清。如此客棧若在別國,也許會讓人覺得怪異反而引起注意。然而在安邑城這樣人慾橫流魚龍混雜的風華都會,人們注目的是王室,是貴族,是名士,是鉅商大賈,市井底層的任何怪誕詭秘都會變得平庸無奇,絲毫沒有人願意多看你兩眼。譬如這莫谷客棧,沒有誰能打聽得到,甚至沒有人知道它是何時開在這裡的。
傍晚時分,玄奇入城,來到了這清淨的客棧門口,在厚厚的木門上拍了三掌。
木門無聲的開了。黑黝黝的門廳裡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行廣無私。”
“厚施不德。”玄奇拱手肅然回答。
“欲生,欲富,欲治?”
“欲治。”
蒼老的聲音消失了。門廳裡走出一個黑衣小童,接過玄奇手中馬韁,拉馬從側門進入偏院。玄奇從容步入庭院,亮了一下手中的一張刻有“子”字的竹板,影壁前的一個白髮老人便領她來到北面的三間正房。頃刻之間,便有小童點上燭燈,打來熱水。房間裡陳設極為簡樸,方磚鋪地,一榻一幾。老人拱手道:“子門師兄請淨面濯足,一刻後用飯。”說完便拉上門退了出去。玄奇擦了把臉,便從寬寬的牛皮腰帶上解下一個小皮袋,那裡面全是女兒家必須的用品,她抽出一把小木梳,放開長髮仔細梳理了一番。然後將洗過臉的熱水倒入另一個木盆,將疲勞的雙腳浸泡了片刻。這時小童用木盤將飯捧了進來,一陶罐牛肉燉蔓菁,兩個黑麵餅,半杯鹽水。她們團體的簡樸刻苦是天下聞名的,即或象她這樣的高位弟子,出外公幹也只能吃飽,絕不許有絲毫的奢華浪費。玄奇剛剛吃完,用半杯鹽水嗽了嗽口,小童便進門收拾,幾乎就象掐好了時刻一般。
一個布衣中年人走進,“稟報子門師兄,我等探得魏國將有大的滅國之戰,然則尚不知進兵何國?要否報回總院,請師兄定奪。”
玄奇思忖有頃,點頭道:“知道了。容我權衡後再做定奪。”
中年人退出後,玄奇想了想,決意先到洞香春看看安邑的動靜。
洞香春依舊是熱鬧奢靡,處處都在高談闊論。玄奇在幾個主要廳室都分別逗留了一會兒,竟是沒有發現那個中庶子衛鞅。但在這個傳聞的海洋裡,她卻聽到了一種出乎意料的議論:中庶子衛鞅竟做了一家大商的總事,忘恩負義,欺世盜名,是一個十足的小人!玄奇感到驚訝,又感到氣憤。洞香春的議論不會是空穴來風,若果真如此,大父豈非大大看錯了人?向“他”的薦賢豈非也成了無的放矢?衛鞅若果真是見利忘義的假名士,那一定是個大奸大惡之徒。她們團體有兩個“必殺”信條:暴政必殺,奸惡必殺。衛鞅這種已被各種圈子確認為高才名士,而又被他自己的作為證明是小人者,謂之欺世盜名,若放任自流,必成披著名士外衣的大奸大惡之徒。她們團體對這種人和對待暴君酷吏一樣,知之必殺。
玄奇在茶廳獨自品飲,默默思忖,決意今夜先辦另一件大事,衛鞅之事留待明日查實再說。想到這裡,她丟下一個金餅,離開了洞香春向天街而來。
近日,上將軍府前戒備森嚴,除了持有令箭的軍中將吏,尋常官吏根本不許進入。當玄奇走到府門車馬場時,帶劍的護軍頭領便遠遠高聲呵斥:“不許近前!作速離開!”玄奇沒有停步,昂然走到頭領面前一拱手,“我是上將軍師弟,千里來尋,相煩通稟。”頭領疑惑道:“上將軍師弟?以何憑據通稟?”玄奇從腰間寬頻上摸出一物遞過,“請報上將軍自然知曉。”頭領接過,卻是一根拭摸得光滑發亮的白骨,中間刻有幾個小洞,驚訝道:“這般怪異之物,我卻如何通稟?給你,速速離開!”
玄奇接過白骨冷笑道:“你卻不要後悔。”說著便將白骨橫起到嘴邊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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