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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隊——,為我師送行——!”禽滑釐哭聲嘶喊,墨家弟子八百多人繞木山緩行一週,將木山圍在了中央。
禽滑釐走到始終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玄奇面前,“玄奇師妹,你是我師生前親授書劍的最後一個弟子,也是我師最鍾愛的學生。師妹,為我師點燃歸天的聖火吧……”
玄奇默默站起,走到火壇前,雙手顫抖著執起粗大的油松木伸向火壇,轟然一聲,火把騰起了一團火焰!玄奇雙手將火把高高的舉過頭頂,肅穆的向高高的木山走去,短短几步,她竟覺得萬里迢迢,雙腿痠軟得只要癱倒。
一把聖火,慈父般的老師就要永遠的離開她去了!一腔痛楚,她真想放聲痛哭……
禽滑釐肅穆莊嚴的高誦,“恭送我師——!”
烈火熊熊燃起,墨家弟子挽手相連,繞著火山踏步高歌:
我師我師 亙古高風
兼愛四海 大音稀聲
任艱任險 非戰非攻
育我本色 書劍勤耕
大智之巔 布衣之聖
我師我師 萬古永生
烈火在歌聲中燃燒著。
墨家弟子們沒有哭嚎,沒有跪拜,肅穆挽手,踏歌聲聲,群山迴盪著那久遠的聲音——布衣之聖,萬古永生……
那天晚上,墨家四大弟子特邀玄奇召開了最重要的會議,一番微妙的磋商,議決由禽滑釐暫時執掌墨家總院,“鉅子”人選待後再定。幾番思忖,玄奇終於沒有說出秦國的事情。會商結束後,她找到了當初一起整理老師文稿的幾個實誠弟子,片刻商議之後,便收拾了老師竹樓中零散的竹簡帛書,一起匆匆出山了。
玄奇又回到了陳倉河谷。這片已經塵封日久的小小莊園,是唯一能夠給她以平靜的地方。
老師去了,唯一能夠消弭秦國內亂的長劍哲人溘然長逝了。沒有了老師的輝煌光焰,墨家還能成為天下正義與愛心的大旗麼?墨家還能擔當消弭秦國內亂這樣的重任麼?不行了,不行了。玄奇一想到“四大弟子”,心中就冰涼得哆嗦。她為老師傷心,為墨家團體傷心,為秦國前途傷心,一時間,玄奇當真不知自己該如何處置了。
誰能想到,河谷莊園剛剛收拾就緒,就傳來一個驚人的訊息:商鞅謀反,被秦公緝拿!
玄奇沒有片刻猶豫,連夜飛馬趕到咸陽,卻是目瞪口呆了。
四、瀕臨危難 理亂除奸
商鞅是日夜兼程趕到商於的。
秦孝公留給瑩玉的密令,使商鞅猛然想到了一件事——秦公會不會對商於郡守也有特殊安排?以秦孝公的思慮周密,這是完全可能的。反覆思忖,商鞅決意到商於封地弄個明白,安頓好這最後一個可能生亂的隱患之地。商鞅明白,咸陽局勢正在微妙混濁的當口,他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危境,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裡儘快處置好這件事。因為有了這個念頭,在商山峽谷安頓好軍營大事後,商鞅對瑩玉秘密叮囑了一番,便帶著荊南向商於封地飛馬兼程去了。
商山地區的十餘縣,在商鞅變法之前統稱為商於之地。商鞅變法開始設定郡縣,商於之地便成為一郡,郡守治所設在丹水上游谷地的商縣城內。自商於之地成為自己的封地,商鞅只來過一次。在他的心目中,這個“商君”只是個爵位封號,封地僅僅是個象徵而已。新法規定的三成賦稅、一座封邑城堡、名義上的領地巡視權,他都一概放棄。不收賦稅,不建封邑,不要絲毫治權。所有這些,他上次來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正因為這塊“封地”上沒有自己的封邑城堡,他就象在任何郡縣處置公務一樣,直截了當的進了郡守府。
天色剛剛過午,商於郡守驚喜得擦拭著汗水迎了出來,“商於郡守樗裡疾,參見商君!”商鞅笑道:“樗裡疾啊,一頭汗水,剛巡視回來麼?”樗裡疾生得又黑又矮,胖乎乎一團,興沖沖道:“正要稟報商君呢,我剛剛從封邑回來,造得很好呢,想必商君已經去過了吧。稍時為商君洗塵之後,樗裡疾再陪商君去封邑休憩。不遠,就二三十里,放馬就到……”
商鞅覺得不對味兒,眉頭一擰,“停停停,你說的是何封邑啊?”
樗裡疾驚訝笑道:“商君的封邑啊!商於乃商君封地,豈有別個封邑?”
商鞅面色陡變,“本君封邑?何人所建?”
“我,樗裡疾,親自監造。商君,不滿意?”樗裡疾有些緊張,額頭滾下豆大的汗珠兒。
商鞅啼笑皆非,“我問你,誰讓你建造的封邑?是你自己的主意麼?”
樗裡疾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