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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甬道,將經由河內甬道輸送到棘原的糧草,再由鉅鹿之外的甬道輸送到王離軍前。
孰料,正在秦軍忙碌構築甬道,預備糧草器械之時,河北地卻下起了冷颼颼秋雨。連綿十數日,秋雨中竟有了隱隱飄飛的雪花,地面一片雨雪泥濘,天氣眼看著一天天冷了。好容易天色舒緩雨雪終止,秦軍正在焦灼等待原野變幹之際,突然傳來了一道驚人的軍報:河內甬道被項羽楚軍強行搗毀切斷,糧草輸送斷絕了!
誰也沒有料到,北上楚軍能在安陽滯留四十六日。
楚軍從彭城兩路進發,宋義率主力大軍北上,劉邦率本部人馬西進。一上路,宋義便對前軍大將當陽君下了一道秘密軍令:徐徐進軍,日行三十里為限。對其餘諸將,宋義則著意申明:北進中原糧草輸送艱難,須大體與糧草輜重同步,各部須以前軍里程為行軍法度,不得擅自逾越。如此一路行來,走了將近一月,才渡過大河抵達安陽之南的郊野。一過大河,宋義立即在幕府聚將,申明瞭自己的方略:大軍北進連續跋涉,全軍疲累,糧草尚無囤積,不能倉促救趙,須在安陽駐屯休整,待糧草充裕之時再行救趙。項羽怒不可遏,當時便要發作。范增硬生生扯住了項羽,項羽憋悶得一轉身大步走了。宋義分明看見了項羽的種種顏色,卻不聞不問地散帳了。
“亞父如何阻我?宋義分明誤事!”回到軍帳,項羽怒氣勃發了。
“宋義固然誤事,然眾怒未成,不能輕舉也。”
“要甚眾怒!一手掐死那個匹夫!”
“少將軍差矣!”老范增一嘆,“大戰賴眾力。不聚人心,萬事無成也。”
“如此說來,只能死等?”
“未必也。”老范增平靜道,“目下,我等至少有兩件事可做:一則,老夫與諸將分別周旋,設法使諸將明白宋義錯失,以聚人心;二則,少將軍可秘密聯結已經先期抵達的精銳新軍,妥善安置其繼續秘密駐紮。這支大軍乃救趙奇兵,目下,尚不能公然與我合軍。說到底,在宋義心志叵測之時,這支奇兵不能顯身。”
“狗宋義!老子終有一日殺了他!”
項羽憤憤地罵著,還是依老范增的方略忙碌去了。
大軍駐屯到一個月時,刷刷秋雨來了。時當十月初,正是秋末冬初。天寒大雨,士卒凍飢,連綿軍營一片蕭疏冷落。漳水兩岸的原野,終日陷在濛濛雨霧中,軍營泥濘得連軍炊薪柴都溼漉漉無法起火了。安陽城隱隱可見,然終日進出者卻只能是宋義等一班高爵將吏,將士們便漸漸有了怨聲。正當此際,宋義接到了齊王田市的王書,盛邀其長子宋襄到齊國任丞相之職。宋義大喜過望,立即親自帶著一班親信幕僚,車馬連綿地冒雨將長子送出了百餘里地,直到舊齊國邊界的鉅野澤北岸的無鹽城③,將兒子親自交到了齊王特使手裡,才停了下來。三日後回到軍營幕府,宋義又聚來所有的高爵將軍與文吏大宴慶賀,樂聲歌聲喧嚷笑聲從幕府飄出彌散於雨霧軍營,校尉士卒們終於忍不住罵將起來了。
這一日,原本拒絕了宋義酒宴的項羽,卻在酒宴正酣之時怒衝衝闖進了幕府。項羽不知道的是,凍得瑟瑟發抖的校尉士卒們已經跟著他的身影,在幕府外聚攏了起來。項羽闖進幕府聚將廳,幾名黃衫楚女正在飛旋起舞,楚樂瀰漫,勸飲祝賀聲一片喧鬧。見項羽黑著臉大踏步進來,幕府大廳一時難堪,驟然沉寂了下來。宋義大為皺眉,向舞女樂手揮揮手,樂聲停了,舞女們也惶惶退下了。
“次將何以來遲耶?”宋義矜持而淡漠地笑了。
“我非飲酒而來,亦無心慶賀。”項羽冷冰冰一句。
“如此,次將何干耶?”
“秦軍圍趙,楚軍救趙。楚軍當立即渡過漳水,與趙軍裡應外合破秦!”
“次將輕謀也。”眼見大將們一片肅然,似對項羽並無不滿,宋義也不好厲聲指斥,索性將自己的謀劃明白說出,遂矜持地淡淡一笑道,“夫搏牛之法,不可以破蟣蝨④。用兵之道,大力徒然無用,終須以智計成也。老夫救趙之策,在先使秦趙相鬥,我軍後發也。今秦軍攻趙,秦若戰勝滅趙,則我軍順勢安然罷兵回師,此謂‘承其敝’也;秦若不能勝,則我軍引兵鼓行而西,必滅秦軍矣!被堅執銳,義不如公;坐而運策,公不如義。明白否?”
“不明白!”項羽怒聲道,“趙亡則諸侯滅!救趙便是救楚!”
“大膽項羽!”宋義終究不能忍受,拍案霍然起身,高聲下令道:“諸將聽令:自今日之後,猛如虎,貪如狼,強力不可使者,皆斬之!”
項羽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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