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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抬手捂了右眼,左眼眯開一條小縫,想確定是不是聽錯……看到他後,小縫眼立即睜圓。
水宮與土宮相距甚遠,他、他真是神速啊……呃,現在沒空讓她感慨,脖間因金絲愈縮愈緊勒出道道紅痕,老實說,很痛,非常痛。這也是她不掙扎的原因。
“你何時逃出水宮?”寬袖一拂,揮退欲衝上前的鬼趣證,尊長威儀展露無餘。
深夜來此,辰門並未束髮,黑髮披散肩頭,扶搖夜風之力,彷彿被賜予生命般的靈動,輕擺在腰間,襯著月白長袍,為俊臉染上一份陰狠。
“你救我,不是要我逃嗎?”灰髮隨意用黑帶束在腦後,一身樸素黑袍,即使身為敗將,又夜鳴仍是優雅不減。
他的話,引來侍衛們低呼,視線一致看向辰門……
“我讓你逃?”凝眉傾首,見他懷中女子緊捂右眼,左眼時而閉時而睜,暫無危險,他心中暗鬆口氣,看向又夜鳴,“又兄,我想你是誤會了。當日一戰,你七竅流血,命已丟去九分,我將你拾回宮中,可不是為了救你。明水說你未死,我便由他處置了。看來……”上下打量,他點頭,“明水把你照顧得不錯。”
“謝了。”又夜鳴並不感激,陰沉一笑,說道,“辰門,你救我一命,我可一點也不感激你。我說過,你的弱點很明顯,乖乖的……”
“等等!”豎起一掌止斷他的話,辰門搖頭,“我可從來沒想過救你一命。明水那小老頭,真是枉為我水宮總輔,這點小事也辦不好,我明明叮囑他要好好……好……”突地咬了舌頭,他吃痛輕呼,腦中閃過某個畫面。
似乎不是明水的錯。他記得被幽安叼回後,急命明水將又夜鳴從狼咽殘骨中挖回來,絕對不能讓熒惑破壞一個小指頭。稍後聽聞他未斷氣,丟了句“你看著辦吧”,也未多理會。又因近來隨隨明裡暗裡將他冷掉凍掉,失魂落魄之餘,哪有心思聽明水天天在他耳朵邊念什麼。他記得……明水曾請示如何處置又夜鳴,他那天怎麼說的?他說……
啊,他說的是——“我要他完整無缺!”
這話沒錯啊,哪裡出了紕漏……啊,對哦,他不過少說了三個字。
青黑雷雲在他頭頂張狂慢舞,白牙微咧,他懊惱不已。
疏忽,一時疏忽,他的錯他的錯,原本他應該說——“我要他的骨骼完整無缺”。
俊臉青白交錯,辰門心思飛轉間,在場的土宮部眾可沒與他心意相通的能力,只能看著他張張嘴似想說什麼,結果又咬了牙低咒連連。
聽他低語,又夜鳴冷笑,繞滿金絲的五指捏上鎮隨的細脖,“辰門,我若讓你殺了月緯,你必是做不到。但鎮隨滅了狼咽全族這筆賬我一定要算。”他從未見過鎮隨白紗下的容貌,當日聽他驚呼,一時未聯想到,在水宮養傷其間,他可是聽得明白也想得明白了。
“是卷耳滅了狼咽族,關隨隨什麼事?”見鎮隨吃痛的表情,他急邁一步,怒道,“要算賬,去池裡找那隻黑炭蛙。”
“哼,不殺月緯也行,{奇。書。網}我就拿她……”作勢收緊金絲,本想聽辰門心痛驚叫,但,沒有。
他只是冷冷盯著他,修長的身形不再有任何移動。極輕的,他問了句:“又兄,你想怎樣?”
惡人以隨隨來威脅他,這有點像人界那些曲本故事裡的“才子佳人患難見真情”戲碼——他在攝緹的書房裡讀過。
隨隨的表情不難過,應該沒受傷。她啊,還是那副淡淡的笑臉……著了迷地盯著粉唇邊突然揚起的笑,習慣似的正要回她一笑,眸中卻閃入刺眼的金芒,迫得他只能斂了笑,收了情。
“又夜鳴,你想怎樣?”這次,沒了稱兄道弟。
“讓他們全都退下。”威脅對峙時最常見的要求。
辰門斜瞟一眼,示意鬼趣證及一班部眾出去。鬼趣證依命退出,轉身的剎那,眼珠轉動,看向閣頂。
“我要你先廢去雙足一手。”
“還有呢?”辰門臉色不變,只是笑問。
“劃花你的臉似乎不錯,不然,剜掉你的眼珠子。”落敗讓優雅的人口吐惡言,失了風度。
哂然一笑,也不多言,五指輕彈間,辰門手中多出一柄玄色短劍,瞥一眼又夜鳴,玄色劍剎那劃過一道銀光,鮮血,濺落在月白袍角。
未想過他說劃就劃,全無顧忌,又夜鳴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不!”
驚呼,來自鎮隨。
臂上傷口翻裂開來,血紅如火。又見他毫不遲疑地舉刃向雙足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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