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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叫你們來的嗎？”七七細小的嗓音響起，帶了一絲怯懦。

“回娘娘，是李大人。”為首的一個宮婢恭敬地垂著首，輕聲回道：“大人還說了，娘娘一回宮，便讓我們姐妹幾個來伺候您。”

七七的心臟驀地一跳。隨即失望湧上心頭。

原來只是李成德。

“請娘娘擺架未央殿。皇上和雲妃已在未央殿等候。”那宮婢又道，依舊垂首恭敬著。

連衣裳都不讓她換。

“好，我跟你們走。”七七木然地點了點頭。

“娘娘，請將小皇子交與奴婢抱。”宮婢柔聲道。

七七的手一緊：“不必，我自己來便可。”若是凌兒再出事，讓她怎麼活下去？現在凌兒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娘娘，請隨奴婢來。”那宮婢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七七一眼，然後垂首走在前面。

“娘娘，到了，奴婢在外面候著，皇上說了，只許你一個人進去。”

七七神色複雜地看她一眼，抱著凌兒走了進去。

“慕妃娘娘駕到——”

隨著太監尖銳的通傳聲響起，七七抱著凌兒走進了流金溢彩的未央殿。

未央殿內，嫋嫋的龍涎香遊蕩，一絲一縷，如在撩。撥人心，鑲嵌著蟠龍的金色大鼎陳然地立在兩邊，明黃色的紗帳後，是一抹清俊挺拔的身影。

“王。”七七在見到著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后，整個人僵硬了片刻，細小的聲音略微嘶啞。繡鞋往前一邁，卻生生頓住。

夏非寒微微從桌案上抬首，烏亮的眼眸灼灼地望著七七。

並不出聲，也並不走出來。

懷中的凌兒忽然鬧了起來，咿咿呀呀地也不知道是不是餓了。

七七慌亂地想要去哄他，結果面前卻忽然伸出一雙修長的手，將孩子抱了過去，清冽的龍涎香在一瞬間竄入七七的鼻中，七七不禁晃神。

“王、”七七驚詫地抬眸，在看到面前那張絕色傾城的臉之後，心跳，似是停止了跳動。

陌生陌生，做不到陌生。

懷中突然落了空，七七忽然有些不適應，而凌兒在夏非寒的懷中，竟然不哭不鬧，而是揮舞著他的小拳頭，用如子夜一般的眸子看著他。

“看來孩子比較喜歡朕這個爹。”夏非寒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清瘦的下顎微微揚起，帶了一分驕傲與自尊。

這是父子倆第一次見面。

那次在靈堂，夏非寒拉著雲若凝走了，連孩子都不曾看到一眼。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七七說不下去了，有些木然地看著夏非寒精緻的側臉。

“朕聽說你給他起了名？”夏非寒玩味地一笑，並沒有生氣。

“嗯。是師傅起的，喚凌兒。”七七道，伸手想要抱過孩子：“王累了，孩子讓七七抱著。”

七七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雲若凝：“王不是說和若凝在一起……”

夏非寒的臉色沉了下來，並沒有說什麼，看著七七伸出的手，也並不將孩子遞給她。只是抱著凌兒，深不見底的眸子灼然地望著他。

“凌兒，是個好名字。”夏非寒頷首，唇角的笑容淡了一分，修長的手指忽然撫上了凌兒的眉心：“孩子的確像朕。”

七七的手心忽然一緊：“王想說什麼？”

“孩子的眼睛比較像你。黑白分明。”夏非寒說完，不再言語，將懷中的孩子遞給了七七。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著。空氣中流轉著莫名壓抑。

“王若是沒事，七七，先回去了。”七七咬了咬唇，木訥的小臉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

“也罷。”夏非寒頷首。轉身便不在理會七七。

七七抱著凌兒緩緩地走往殿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用夏非寒剛好聽得到的聲音道：“王，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夏非寒修長的身軀猛地一僵。

七七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夏非寒的回答聲，唇角綻開一抹苦澀的笑意，便邁步走了。

而後，殿外寂寥無聲。

……

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七七這些日子很想你……

夏非寒拼命剋制想要衝出去的衝動，大掌握緊，然後緩緩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