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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謠感到最是神奇的地方,便是華夏的每一個山川、每一條河流都有自己的傳說。那個時候在法蘭西,想家的時候,就去翻她帶的不多的幾本書,有一本《江南風物誌》,一本神話傳說……
這個時節,棲嵐山上並沒有多少香客,一路走上山也沒有遇見幾個人。許是盛名之下,上山的路倒是修得好,全是寬大的青石鋪就,一層一層累疊上去。路的兩側,長著一色碧青的修竹。
梓謠今天特意穿了麂皮小靴子,走得並不算吃力。等到將隨行的人撂下了一段,梓謠說道:“七爺知道我為什麼來吧?”
慕君彥奇道:“雲小姐為什麼來?難道不是來散心的麼?”
梓謠氣結,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裝!她轉頭看著他,正要說話,慕君彥卻道:“雲小姐累了吧?喝口水休息一下?”轉頭吩咐後面的侍從送水上來。
梓謠到了嘴邊的話,只得咽回去。
一路往上去,有幾次梓謠要說明來意,慕君彥卻不是攔著她就是岔開話題,避而不談。幾次三番,梓謠終於明白過來,慕君彥要麼是想要裝作根本不認識她,那什麼赴湯蹈火的承諾根本就是謊言;要麼就是不想要幫她。總之不管是哪個理由,都讓她的心往下沉。
早上他們先去棲嵐寺上香,然後由一個小沙彌帶著,在棲嵐寺逛了逛。中午用了素齋,素菜裡面加了香料,味道還不錯。不過梓謠吃在嘴裡,卻是食不下噎。
慕君彥恍若沒有看見,只是跟她講,這裡的齋菜不錯,他母親以前也總喜歡吃這裡的齋菜。
梓謠聽得心不在焉,心裡悵然若失,她從未與哪個男子那樣親近過,可是現在兩人相對而坐,他卻裝作不認識她。她難過極了,那剛剛才萌了芽的念頭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寒意從脊椎骨滲進去,一直滲到內心深處。相較之下,慕君彥出不出兵月嵐山,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慕君彥見她整個人蔫蔫的,以為她累了,還特意讓寺裡準備了廂房給她休息。
梓謠原本就不想去遊湖,此時連慕君彥也不用見了,正好。
寺廟裡給女客準備的廂房陳設十分簡單,不過看上去還算乾淨。梓謠脫了鞋抱膝坐在窗邊的木榻上,看著小小靜謐的院子裡一樹銀杏在簌簌地往下掉落著金黃的葉子,不知怎麼,想起了從前聽過的評書。那說書的鼓娘說道:常言道,有些人,共患難易,同富貴難。
人在心情不順的時候,就喜歡拿這些悲傷的詞文往自己身上套,從前她頂不屑這些,看見了總是嗤笑:為賦新詞強說愁。那時候三哥就說她:“不過是因為這些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自己身上罷了。”
梓謠心中苦悶,剛才在慕君彥面前眼眶都紅了,差點就哭出來,此時一個人靜下來,反倒覺得自己真正是可笑。他的地位那樣高,身邊肯定圍繞著無數的美女名媛,或許在他看來,那荒島上兩人的相依為命、不離不棄,只是一次豔|遇而已。如今西學東漸,多的是時髦的新女性,慕君彥說不定也是這樣想她的。
她胡思亂想著,手上就不自覺地摩挲著那塊鳳凰銜月的玉,心中忽然就生出決斷來。衍川素有“金湯”之稱,然而若是月嵐山失守,二哥雖然仗著城防堅固還能支撐一段時日,但是衍川的守軍只有十萬,而張立生卻是揮百萬雄師而來,在兵力上有天壤之別,勢必會對衍川形成碾壓之勢。一旦城破,不管是撤軍還是死戰,都沒有活路。
想到這些,她的脊背就發涼,不管二哥對她的感情是什麼,這些年來,她一直將他當做自己的親哥哥。
梓謠下榻穿了鞋子,準備去找慕君彥開誠佈公地談一次。然而就在她開啟門的時候,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手頓在半空,顯然是準備敲門的。
梓謠抬起頭,就看見慕君彥那雙含笑的眼睛。
慕君彥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梓謠驚覺,慌忙將手藏到背後。慕君彥像是沒看到:“雲小姐準備到哪裡去?”
梓謠剛剛驟然見到他,心中慌亂,此時被他一問,反而冷靜下來,覺得自己這樣做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索性大大方方地將玉拿出來:“我想著總不能白白佔了七爺的東西,無功不受祿,你還是拿回去吧!”
慕君彥隨手關上門,這才道:“怎麼叫白白佔了呢?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不要說是這塊小小的玉佩,就是金山銀山,也是受之無愧的!”
梓謠一愣,他不是拒不承認嗎?怎麼此時又說起這個?
chapter42 雲湖泛舟
慕君彥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彷彿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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