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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是綜合性醫院。透過他們的工資,我或多或少能猜到原因,因為實在是請不起更多的醫生了。
蕭醫生專門接像我這類的“危急”病人,所以他是最辛苦的一個。
精神病院的醫生和護士都很苦,他們的工資低得讓我無法相信他們竟也是高收入醫務工作的一員。收入之苦只是一方面,更可怕的就是工作之苦。特別是看護重症病號和有攻擊行為病人的時候,據說在精神病院裡找不到一個沒被病人打過的醫生和護士。
醫生和護士就像親生兒女似的伺候著病人,有些帶有對抗情緒的病人甚至故意處處刁難,將口水和屎尿拉在床上。護士只能忍著惡臭去一一收拾,病人會在這時候得意地拍手大笑,甚至會趁護士不注意,抓起一把屎向護士臉上砸去。
我親眼見過這樣的事,但那護士只是嘆了口氣,然後快步地轉身跑去洗手間裡沖洗。我還見過第一天剛來精神病院裡的小護士,在辦公室裡低聲抽泣,我聽說她在家裡是獨生女,而且家庭條件非常好。結果來的第一天就遇到病人發難,病人起鬨地欺負她,還掏出襠裡的玩意在她身後尿尿。
那個小護士邊哭邊說,說她明天就辭職,離開這個鬼地方。這算什麼工作,和奴才一樣伺候病人,每月的工資還不夠買一件她身上穿的衣服。
蕭醫生點了點頭,遞給她紙巾,然後繼續走到窗邊看那其實沒什麼風景的風景,我再次看到了他的憂傷和孤獨。他嘆了口氣,說:“能走就快走吧……別回頭。這裡是泥潭沼澤啊,一旦深陷其中,想走也走不了了……”
突然間,或多或少,我讀懂了他的孤獨和憂傷。而且我知道他的憂傷比我還深,雖然他臉上一直掛著微笑。
那個小護士最後還是留了下來,她現在都能遊刃有餘地面對病人的種種為難了。很快,她臉上也掛起了蕭醫生的那種微笑,原來微笑也會傳染。精神病會不會傳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微笑會傳染,因為我親眼見證過。
在精神病院住了一段時間後,我開始理解蕭醫生為什麼那麼抗拒馬千里送來的病人。這些病人都是犯案後,因為有病歷證明送來的,這裡面有不少鑽法律空子的刑事案犯。
雖說法律明確規定:精神病人只有在不能辨認或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情況下造成危害結果,可以不負刑事責任。
但如何判定病人在實施犯罪時有無認知能力,這就是讓司法機構頭疼的事。而且這樣的案犯因為市內無專門的保安強制醫療機構,都是直接丟到精神病院來,這無疑是讓已經緊張得無以復加的精神病院雪上加霜。
第二章 生與活(4)
就在我入院的半個月後,我就親眼看到這驚險的一幕。
一樣是馬千里送來的扎手貨,真名忘了,外號叫痞三。聽外號就知道整個一流氓地痞,沒少鬧事打架,連醫生的不放在眼裡。“操!罵你?老子他媽還打你呢!怎麼著?老子是精神病,殺人都不犯法!”就是他這類病號的口頭禪。而且他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絕對是很清醒的。
痞三被送來的第二天,他就趁著護士送藥的時候,將房門反鎖挾持了護士。護士在房間裡發出一聲聲驚恐的尖叫,男護們開啟鐵門,蕭醫生一連幾個大腳將木門踢開。
只見護士的衣裳已經被撕破,痞三正在撕扯她護士裙下的*,護士兩手緊緊地護著。蕭醫生過去朝他肩膀一腳將他踢開,男護們也上前制住他。痞三掙扎著,口中還罵著髒話:“小騷貨,下次老子肯定讓你美死!”
蕭醫生脫下白大褂給護士披上,讓其餘護士送她迴護士室。他送護士走出房門的時候,我看到了他頸部因為緊咬牙關暴起的青筋。護士離開後,他走到痞三面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打量著痞三。
痞三咧嘴一笑,“怎麼著,老子有精神病,你能拿我怎麼著?”
“你根本就沒精神病,你完全有認知力,我可以證明。你拿著那張假病歷一起等著進監獄吧。”蕭醫生的聲音非常冰冷。
“我操你!”痞三一把掙開男護,呼嘯著向蕭醫生撲去。蕭醫生錯身一把架住他的拳頭,右手一抓他的頭髮,向自己身後一拉,同時右膝向他腹部掃去。痞三痛嚎一聲,蕭醫生抓著他的頭髮向後一推,將他整個人摔倒在地。
痞三捂著肚子,指著所有人喊叫了起來:“你們都看到了,醫生打病人,醫生打病人了!我要告你們!”
蕭醫生挽起袖子:“穿上白大褂我是醫生,脫下白大卦——我是蕭白!”說完就上去按住痞三,一拳一拳地往他臉上甩去。我數過,一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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