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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個護士,她在一旁詳細詢問和記錄蕭白的工作單位、家庭住址、電話……最後還要求蕭白掏身份證查驗了一下。
“對不起啊……蕭醫生,這個東西我們醫院得記,不然以後有什麼責任或麻煩……”最後臨走時護士歉意地說道。
蕭白理解地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職業的微笑。
蕭白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自己的白襯衫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塊。他看了我一眼:“我得回家換件衣服。”
“嗯。”我點了點頭。
“你以前做過這個手術?”我問
他苦笑一聲,然後又點了點頭:“我上學時在兔子的身上做過。”
我愣住了,替那孩子擦了把冷汗。看他那麼沒有一絲猶豫,乾脆利落的動作,我還以為他已經做過多少次同樣的手術了呢!
第六章 蕭白的世界(5)
“對了,那個護士說什麼責任?”我困惑地問道。
“法律責任。”他答。
“救人還有法律責任?”我愣住了。
他呵呵一笑,“現在沒有,但孩子的家長追究起來就有了。”
“不會吧,你救了她的孩子啊!她不會這樣恩將仇報吧!”我驚道。
他沒有回答,只是給了我一個職業微笑。
“就算追究起來,你有什麼責任?”
他想了想,“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發生的地點一樣是在馬路邊,一樣是異物卡喉,一樣是孩子。不同的是,故事裡救人的是一個醫學院大三學生。他很毅然地衝了上去,用一根鋼筆管做了這個氣管切開手術。他成功救下了這個孩子,但由於當時馬路邊的環境和條件,這孩子的傷口送到醫院後出現繼發性大出血和感染。醫院進行第二次手術後這孩子的命是保住了,卻從此成了發不出聲音的啞巴,
事後,孩子的家長將這個學生告上了法庭。法庭判定該學生無行醫資格,構成非法行醫罪,對孩子有賠償責任。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個月,緩期兩年執行,並被判處賠償原告兩萬元。
這事成為了輿論熱炒的話題,這學生在學校裡也被同學在背後指指點點,暗中議論。一個月後,這名學生神情呆滯地從學校最高的頂樓跳下,摔死在了希波克拉底的塑像前。
警察來時,看到他右手緊緊地握著。
掰開,裡面是曾經救過孩子的那根鋼筆管……
聽完這個故事,我沉默了。
我知道他為什麼用這種方式自殺,因為他想帶著那根鋼筆管去問希波克拉底,自己到底錯在哪了?什麼時候救人也成了為一種犯罪?
而如果換了我是那個學生,我該怎麼做?不救,孩子肯定會死,但我沒事。救人,無論能不能救活這孩子,我都犯下了非法行醫罪。我是救,還是不救?
“這個故事是真的?”我問。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這個故事每天都在發生。現在法律上能勉強支援我救人的只有一條民法——緊急避險,能告我的卻有無數條。就我剛剛的情況而言,我首先已經構成了非法行醫罪。如果在救助的過程中出現什麼意外,我還得加上一條自信過失罪。別以為我在危言聳聽,像這樣救人卻反成被告的事,在醫界舉不勝舉。法律不完善,讓更多的人懂得了袖手旁觀。”
我想了想,說道:“可你有醫師執照啊!”
“我是精神科醫生,不是外科醫生。”他又給了我一個職業微笑。
“如果對方起訴你成功的話,你將受到什麼懲處?”我問。
“看法庭怎麼判了,吊銷醫師執照,獲刑和賠償,都有可能。”他一臉無所謂地答道。
“既然知道這些,那你為什麼還去救人?”我又問。
蕭白嘴角又帶出一個職業微笑,他抬起頭仰望天空良久,才說緩緩道:“因為我知道,醫者的天職高於一切,包括法律。”
這是他的第四個職業微笑。
我冷笑一聲,“別說得你們這麼偉大,見死不救的醫生不是一個沒有吧?”
他嘆了口氣,說:“那是因為他們已經麻木了,這世界教會了他們置身事外的好處,教會了他們袖手旁觀。”
“你很熱愛自己的工作?”我問。
“熱愛?一點也不,我從小就不喜歡醫生。當了精神科醫生之後,我更不喜歡自己的這份工作。”他答。
我一愣,“那你為什麼要當醫生?”
“這是我母親的遺願,她希望我當一名醫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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