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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瓜到韓府。”
他當然不能說他答應送瓜最重要的理由是想再見秦蒻蘭一面,心下想著,卻情不自禁地抬目看了她一眼。此刻,他是全場矚目的焦點,他這一眼立即引來了更大的猜疑,就連秦蒻蘭也不願意再裝出面上的客氣,開始以一種忿意的目光睥睨著他。
陳致雍喝道:“你來聚寶山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在西瓜中下毒?”不僅聲色俱厲,且完全已將張士師當作了下毒的兇犯。
張士師心頭頓時火起,他雖不知陳致雍為何喧賓奪主、一再對自己發難,但此刻要轉危為安,唯有將他心中想到的可疑的人一一列舉出來,雖有以下犯上之嫌,但權衡得失,也只能如此了,當即反唇道:“下吏不過是個運輸工具,負責送瓜到聚寶山而已,至於瓜到了韓府後又發生了什麼事,下吏一無所知。以下吏之愚見,陳博士的嫌疑其實比我更大呢。”陳致雍一愣,愕然道:“你說什麼?”張士師道:“陳博士在舞蹈半途離開,出去了老半天,大夥兒都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而西瓜一直放在廚下,你完全有充裕的時間下毒。”
果如張士師所料,眾人的視線瞬間移到了陳致雍身上。大家這才知道原來陳致雍不等舞蹈結束就已經離開花廳,試想王屋山今晚的綠腰舞是何等令人如痴如醉,他竟然捨得中途離開,莫非真有什麼說不出口的緣由?
陳致雍怔得一怔,這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道:“什麼?你不過是個小小縣吏,竟敢懷疑我下毒?可知道誣告構陷朝廷命官是反坐大罪?”張士師道:“這個下吏自然知道。不過下吏只是說陳博士有嫌疑,並沒有說你就是下毒的兇犯,何來誣告一說?陳博士只要講清適才離開花廳後的行蹤,理可當眾證明清白。”
陳致雍勃然大怒道:“我憑什麼要向你交待行蹤?!”他自覺發窘,便衝賭氣道:“熙載兄,弟先告辭了。”韓熙載忙叫道:“致雍老弟……”一邊向舒雅使了個眼色。舒雅會意,當即上前勸道:“陳博士何必著急!現今天還未亮,山道極不好走。何況即便回城,也還是夜禁時分,城門未開……”陳致雍卻是不肯聽從,執意要走,又冷笑道:“等天一亮,我就去江寧縣,問問趙縣令手下何以有如此縣吏。”
張士師見事已至此,索性道:“陳博士,下吏不妨直言,你要是就此離開,嫌疑可就更大了。如果你自認問心無愧,就該留在這裡把事情說清楚。”陳致雍正待喝斥,卻不料新科狀元郎粲竟突然出聲附和說:“典獄君雖然有所冒犯,說的卻也確有幾分道理。”
陳致雍氣得臉都綠了,他年輕也是個快意恩仇的任俠人物,此刻真恨不得立即上前手刃掉張士師,方解心頭之恨。然一干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當真如烈焰焚身。他進也不是,退也不得,忍得一忍,才勉強道:“適才我半途離開,是去了茅廁……”
張士師其實早已經仔細盤算過時間,陳致雍離開花廳時他立即尾隨其後,一直到茅廁附近時見並無情狀才去了廚下,在那裡又遇見了秦蒻蘭、小布和大胖,他們正是因為舞蹈即將結束才來廚下取果蔬的,往西瓜中下毒當在這之前,是以陳致雍並無機會,之所以要引眾人去懷疑他,一來是瞧不慣他那副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二來可以讓他嚐嚐被人懷疑成兇犯的滋味;三來他確實形跡鬼祟可疑,不知與什麼人在茅房外交談,那名叫阿曜的男子藏在樹後偷聽他談話,後又一閃即逝,或者與他有什麼關聯也說不定。其實說起來,那阿曜才是最大的嫌疑人,莫非是白日在鎮淮橋買瓜不成,心懷怨恨,以致追到聚寶山來下毒?當時瞧他及他母親神色,便已經可斷定與韓熙載有宿怨。
正待說出阿曜一事時,陳致雍突然加重語氣嚷道:“適才在茅廁外遇到典獄時,你不正是沿牆根從廚下過來麼?”張士師正要答話,一直縮在人群后的小布猛然想了起來,叫道:“呀,我們剛剛確實在廚下遇到了典獄君,是也不是,娘子?”秦蒻蘭已經鎮定了許多,她仔細回憶了下,這才點頭道:“的確如此。”
陳致雍頓時如獲至寶,音調又高亢了起來,急不可待地道:“這就是了,典獄就是下毒的兇犯!快,快拿繩子將他捆起來,等天明送交江寧府處置。”
眾人互相望著,卻不說話,也無人上前捆拿張士師。陳致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有些越俎代庖了,問道:“熙載兄,依你看……”韓熙載微一思忖,即道:“就依致雍老弟的法子。來人……”
張士師忙道:“且慢!我還有話說!”韓熙載冷冷道:“你還要強辯麼?”張士師道:“強辯不敢,請聽下吏一言,我個人被冤枉不打緊,然而真正的兇犯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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