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在給攙扶進書房時,陶宗名臉上的戾氣總算散去,道,“你也不要怪我狠心,你們母子闖下這麼大的禍,連老太太都氣倒了,我若不當著人面狠狠責罰,只怕你們母子更要受罪。”
陶七艱難的再度跪下,從牙縫裡艱澀的擠出話來,“是我們的錯,多謝大老爺。”
陶宗名滿意的瞟他一眼,“可今日之事鬧成這樣,非得有個說法不可。你也別心急,先回去好好養傷吧。”
陶七默了默,又重重磕了個頭,這才給人攙扶著走了。
又過片刻,陶宗名來到母親房中,道,“此事,真能指望他們?”
陶老夫人嗤笑,“若那陶七瞧我明日舉動,還不知該怎麼辦,這樣的蠢材,也不必再讓他回來了。”
陶宗名露出點笑模樣,“還是母親有見地。”
陶老夫人微露得意,冷不防門外傳來一聲幽幽冷笑。
母子二人神色俱是一變,陶宗名顯是怒了,想出去罵人,卻被陶老夫人沉聲攔下,“由著她去!”
可無端端的好心情被這樣打斷,母子二人也覺晦氣。再沒了炫耀的心情,各自歇下,心中還是慪著氣。
而此時遠在大山的一處窯洞中,吃過熱乎乎的肉湯麵,葉秋正喜笑顏開的就著半明半昏的小油燈,坐在炕上數銀子。
“叔,這些錢歸你,這子可歸我了哈。”
昏黃的燈光雖只照出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卻不難映出小炕桌上,明晃晃一堆多,一堆少的銀子。
只是,燈下女子那溫暖甜美的笑顏,竟是比那難得的銀子,更讓人愉悅。
朱長富笑眯眯坐在炕下,拿著鋒利的小刀,手不停歇的劈著蘆葦。
隨著蟬鳴般好聽的嘶嘶聲,一根根長長的蘆葦在他靈巧的手指下,被劈成均勻的兩半。這是回頭要給她們母子編新炕蓆的,劈得不好,老伴可是要罵的。
“這些棉花種子是你的,銀子大頭歸你,叔不要。”
葉秋嗔道,“我就出了那麼幾顆種子,要不是叔你辛辛苦苦倒騰了三年,能種出這些棉花麼?別說了啊,大頭歸你。我有這些,儘夠我們娘倆花了。”
朱長富不滿道,“夠什麼呀?地瓜可是個男娃娃,日後要讀書進學娶媳婦的。你多給他攢著些,才能說上好人家。我們老兩口,要那麼多錢幹嗎?”
葉秋噗哧笑了,“他娶媳婦,這還得多少年的事情啊。再說了,若他日後找個有錢媳婦,誰在乎這點錢?叔你就別跟我爭了,這幾年我跟地瓜白吃白住,那便宜都佔得沒邊兒了。這銀子你要是不收,我可沒臉住下去了。”
“說什麼傻話呢?就衝你爹給咱村打的井,你們在我家住一輩子都不為過。還有地瓜,就算找了有錢媳婦,那咱能不出聘禮的麼?快把銀子收好了。”
見說不通這老頑固,葉秋也板起臉來,“我不管,你要不收。我明兒就帶著地瓜,離家出走去!眼下天都冷了,等到茫茫大雪落下來,我們孤兒寡母流落在外,悽風苦雨都是你害的。搞不好遇到山裡頭的狼啊虎的,嗷嗚一口,就把小地瓜叼了去,到時你有錢也娶不著媳婦了。”
“你這丫頭!有你這麼咒兒子的麼?”朱長富氣得聽不下去,操起一根軟趴趴的蘆葦就抽向葉秋。
葉秋咯咯笑著往旁邊躲,卻不防碰到了旁邊的小人兒,頓時傳來哼哼唧唧的稚嫩哭聲。
“怎麼了,怎麼了?娃娃怎麼哭了?”
哭聲一響,跟太上老君下了令似的。門簾一掀,手上還沾著水的朱長富之妻,朱方氏已經急吼吼的衝了進來。
朱長富悄悄瞪葉秋一眼,卻是賠笑跟老伴解釋,“是我不小心,這蘆葦杆子戳到娃娃了。”
“你這老頭怎麼做事一點不當心?”身高體壯的朱方氏頓時生氣的拍了老伴一記,又一迭聲的問,“戳到哪兒了?要不要緊?”
葉秋乾笑著,把兒子抱起拍哄著,“沒事沒事,就碰了被子一下。他也該醒了,這回來就睡了一路,晚飯都沒正經吃。這會子醒了正好喝點麵湯,否則半夜鬧起來,又不得安寧。”
朱方氏成功被轉移注意力,連連點頭,“好地瓜,乖哦,不哭不哭,阿奶馬上給你煮有肉肉的麵湯,我們地瓜要吃不?”
小人兒還嗚嗚著顧不上說話,就先點了點頭。
老人放心的笑了,“咱們地瓜真是好娃娃,一點也不愛哭,以後準是個男子漢!”
“我現在就是小男子漢!”臉上還掛著金豆豆的小人兒,還揉揉迷糊的睡眼,不忘重重說了一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