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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子怔住了,不僅是因為葉秋的話,更加因為葉秋那柔軟溫暖,還帶著淡淡香氣的手憐惜的撫過她粗糙的掌心時,她突然迷惘了。
原來這才是女子的手麼?
怪不得她前天為交稅進了城,路過布莊,想伸手去摸一摸那掛在外面的絲綢,可夥計卻是不許。
“這麼粗的手,也不怕把我們的好料子摸壞了!”
這是那個夥計的原話,裙子聽了很委屈,也有點傷心。她不過是想摸一摸,怎麼會把料子摸壞?
可眼下,她葉秋輕撫著她的手時,她突然不敢肯定了。
這樣嬌嫩的手,只怕她稍一用力,就會搓破皮吧,那她還有什麼資格,去摸那麼好的料子?
回過神來,自慚形穢的裙子迅速把手收了回去,藏在了背後。
不過卻下意識的看了她娘一眼,孃的手是怎樣的?
可芳嫂沒有摸她,只不解的追問葉秋,“這有什麼好不忍心的?你不用心疼她的。一個丫頭片子而已,她不幹活閒著在家在嘛?”
這話葉秋真不愛聽。
“嫂子你什麼意思?裙子也是你的親閨女吧?怎麼就不用心疼了?照你這話,你家拴子也有十多歲了,成天在村中閒逛,你怎麼就不說他了?”
芳嫂理直氣壯道,“那是兒子啊!哪有閨女不幹活,叫兒子乾的?”
葉秋覺得跟她沒法溝通了,索性刺了一句,“那哪有閨女留到快二十了,還不出嫁的?”
芳嫂不知悔改,還要跟她爭,“那是沒人看上她呀!她要再不勤快些……”
葉秋忍無可忍了,“嫂子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的?去年明明有人看上裙子,願意來提親的,你怎麼就不答應了?”
芳嫂終於給噎住了。
裙子是臉上多了塊胎記,可五官不醜,她雖不會說話,卻能聽。力氣又大,又能幹活,這在鄉下,還是很得人看重的。
就在去年過年那會兒,朱長富也是好心,瞧裙子年紀大了,又沒個親爹照應,便在問過芳嫂的意思後,借過年走動之機,在外村替裙子相中一個小夥子。
那家也是窮,小夥子爹孃早逝,依附著兄嫂過日子。人不壞,家裡兄嫂也是講理的人。只是太窮了,才弄得小兄弟二十好幾一直娶不上媳婦。
那家兄嫂早就表態了,只要芳嫂不嫌棄他家出不起彩禮,他們願意分兩間房一畝地給弟弟,等成了親就讓他們小兩口單獨過日子。
按說這樣也算不錯了,可朱長富回來跟芳嫂一說,她卻又猶豫起來。
想了半天,說不要那小夥子家的房和地,讓他換成錢帶來仙人村。跟裙子一起,替孃家幹活,等把弟弟撫養成人,管他娶妻成了親,就許離開再回自家去。
朱長富當時一聽,氣得頓時說他沒臉說這話,立即甩手走了。
且不說人家過來,會不會給人笑話成上門女婿。就算是人家不怕丟臉的願意當這個上門女婿,哪個人成了親不得顧著自己的小家庭?
你拖著一個女兒給兒子賣命不算,現還要拖上一個女婿,甚至還算計著人家的房子和地,這算盤打得未免也太偏心了!
為這事,朱長富好長時間不願搭理這一家子。芳嫂說來雖然可憐,卻也太不懂事了。
拴兒可是姓連,就算裙子嫁了,家裡沒了勞力,可村裡還有那麼多連家人呢,能眼看著她家沒人管的麼?就是朱董兩家這麼多年的老鄰居,也不會啊。
這芳嫂說白了,就是怕。
怕閨女走了,旁人不好使喚,兒子就要吃苦受罪,所以不怎麼願意把閨女嫁出去。寧肯說閨女嫁不出去,也要把人箍在身邊做牛做馬。
可朱長富氣歸氣,但為著裙子一家的名聲著想,老頭還是很好心的沒把這事宣揚出去。所以芳嫂一直以為沒人知道,故此才敢在葉秋說那樣的話。
可葉秋能理解芳嫂,也頗為同情,可她不能接受她的做法,更加不能助紂為虐。
“嫂子你好生想想吧,兒子女兒都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將來都能靠得著的。別太厚一個,薄一個的了。萬一日後有個靠不住的,你不還有一個麼?”
看你家拴兒慣得這樣,是個會心疼人的麼?
這些重話,葉秋到底沒說出口。可只這些,就夠芳嫂難堪的了。心裡似憋著股火,想要反駁,卻又不知怎麼開口。
葉秋眼見無話可說,便要起身離開。
冷不丁芳嫂忽地道,“村裡今天開了個會,說好了,都不許跟你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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