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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觀察了一會兒,見他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於是猶豫著慢慢走了過去。
男人還是沒有動,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面的餐館,好像想用眼睛穿透那厚重華麗的中國風大門,進入到內堂去,就連女人故意加重的腳步聲也沒有聽見。
“喂,你在看什麼?”女人問,聲音沙啞性感。
“這是我的店。”男人答非所問。
“看來你很愛自己的店啊,大早上就來看,是來盯著員工進新鮮貨品的嗎?”女人說著,也倚到了欄杆上,離男人的距離近了些。
男人皺了皺眉頭,似乎嫌女人多話,但還是回答道:“進貨是在後門,再說我們從來在半夜進貨,這會兒沒有人在。”
說完,兩人沉默了,就那麼一起對著店門發呆。期間,女人不著痕跡的、一寸一寸地靠近了過去。在眼看就要捱到男人的衣袖時,男人終於側過了臉,“別靠過來,你身上有怪味。”
女人臉白了,嘴唇哆嗦著問:“你――能聞到?”
男人冷笑一聲,“這是屍體的味道,就算你噴了整瓶cHaNeL也沒用。”
“你不怕?”
“不怕。”男人生硬的甩下兩個字,又回過頭去看店。
“那――我們做個朋友如何?”女人顯得有點高興。
“你不怕嗎?”男人反問。
女人沒有回話,只毫不在乎的搖搖頭。她不明白這男人看的是什麼,下意識地扭頭望去,忽然看到店門邊上有一塊白白的東西,像一張海報,在一片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刺目,上面寫著八字黑體字:東主有喪,恕報不周。
“我想起來了。”她一拍手掌,“這家店的老闆前兩天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好多人提起過。”說到這兒,驀然停住,“這店有幾個老闆?”
男人的臉色驟然變了,呈現出青灰之色,胸膛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非常生氣,“只有一個!”
女人嚇了一跳,想向後退幾步,哪想到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動作快如閃電,把她凌空提了起來,怒道:“誰說我死了!”
女人喉嚨出發出“嗬嗬”的聲響,徒勞地掙扎著,雙腿亂蹬,腳鏈上鈴鐺發出急切清脆的響聲,穿透這悽清薄霧的空氣,遠遠的盪漾了開去。
“誰說我死了!”男人重複嚎叫,臉扭曲到沒有剛才半分的英俊,“我沒死!我根本沒有死!”
女人無法回答,但她在驚恐中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這男人本身就是死人!怪不得他的身體和臉部肌肉僵硬,怪不得他冷得好像融入了空氣,沒有一絲溫度,怪不得他聞得到她的味道,也不怕她的味道,因為他本身就是這一類啊!
他的臉蒼白死灰,厚厚的妝粉下有腐爛的痕跡,深黑的眼眸是假的,獰笑著的唇邊牙齒髮黑。這是誰這麼沒有職業道德,這樣糊弄死者家屬的?!
女人的眼角擠出了淚,人臨死前都會流下的淚水。她感覺自己可能快死了,可是死前居然會想到技術問題!真是可悲且可笑!
“喂,不能這麼對女人的,即使你死了,這點風度還是要有。”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女人身後響起,給人感覺好像有陽光穿透灰濛濛的天色,照到人的身上,空氣瞬間變得溫暖。
女人轉不過身,只看到一張黃色的符紙“啪”地貼到男人,不,是男屍的手臂上。男屍慘叫一聲,鬆開了手,女人只感覺喉嚨一鬆,摔倒在地上。
她劇烈的咳嗽,大口的喘氣,半抬著的頭見到一雙腳站在不遠處,深秋的天氣裡,居然是光著的。腳很大,不過腳型很好看,指甲剪得乾乾淨淨,因為冷,左腳還在右腳腳面上摩擦了下,顯得很閒適,似乎他只是路過這裡,隨便說兩句閒話罷了。
男屍從欄杆上跳了下來,頓地聲非常沉重,接著他跳了幾跳,向那雙光腳衝了過去。
女人的眼光隨著男屍望向光腳男,見他身上的灰色休閒西裝穿得倒整齊,但是臉上有點小傷,此刻正神色鎮定地看著男屍撲過來,眼睛微眯著,微扯的唇邊帶著點好笑的神情。
“小心哪!”女人看那男屍一撲之力相當巨大,忍不住淒厲的叫了起來。
光腳男不慌不忙,伸手在半空畫了個什麼,然後曲指一彈,一個無形的東西就迅速印在男屍的額頭正中,讓他“呯”的一下重重倒地,渾身震顫了一陣,終於死寂了下來,最終還原為一具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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