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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臉頰不自然地凹陷著,碎裂的頭骨從面板中刺了出來,慘白的支稜在一片血紅之中,照片上,綠色的麥克筆劃出了一個一元硬幣大小的圈,圈裡面,隱隱的能看到小半個已經有些發黑的空洞從已經塌陷的血肉模糊的面孔上露了出來。
“考慮到你們地心理承受能力,我就不帶你們去看屍體了。”劉法醫平靜的聳了聳肩膀。
鄒芸,小周抽搐著嘴角牽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你說這個女人地眼珠不是由於車禍的撞擊而被撞出來地?”李然努力地壓下胃裡的酸水。
“不是。這個女人地眼睛是被挖出去的,或者說,在她的頭部受到撞擊之前就不在那裡了。”
李然抬起頭。看著法醫“由於現場破壞嚴重,而且發現時間過晚。考慮到當晚的天氣、環境等情況。這個女子的死亡時間大約是晚11點到凌晨3點之間。”
“那你怎麼確定她的眼珠是在死前就被挖走的?”李然皺眉。
“你看這裡。”劉法醫的手指向那個圓圈,那裡。有一快小小的黑色,“這裡不是淤積的血塊,而是一小塊墨鏡的碎片。”
“墨鏡?”三人對望一眼,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大半夜的出門……還戴墨鏡?
“呵呵,她為什麼要戴墨鏡是你們邢偵科的問題。但是,從骨頭破碎的行狀和這塊墨鏡碎片的角度來看,如果這個女子當時的眼球還在,會被直接撞入腦中,即使被撞碎,那麼顱內應當有晶狀體等的成分,然而,什麼都沒有,我很仔細的檢查了她的頭部,完全沒有一點眼球遺留的成分,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在她出車禍之前,她的眼球就已經不在了。”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李然盯著面前的報告,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
陳雲香,女,22歲,大學二年級,理工專業。
再看看現場的勘查報告,墨鏡的碎片大部分被找到,死者的死因是大腦受重創,屍體只有頭部破壞嚴重,其他部位只有細微擦傷撞傷等。
在未有足夠線索的情況下推斷案情是非常武斷的,而且容易對案情的分析產生誤導,所以,進入邢偵科的第一課就是訓練自己不要在未得到證據前臆測案情,尤其是這種疑點重重而又表現詭異的案子。頭兒,我回來了。”鄒芸推門從外面走進來。
“怎麼樣?”學對於這個女孩的評價都很好,品學兼優,待人熱誠,交際圈不大,為人也很單純,隨和,有些內向,愛好也就是看書、上網、游泳,沒有什麼不良嗜好,不像是會與人有仇的樣子。”鄒芸走到飲水機邊倒了杯水,“但是,據她的室友說,最近她好像突然出現了夜遊症,而且發作頻繁。”
“夜遊症?為什麼?”
“不知道。”鄒芸搖搖頭,“一般突發性夜遊症的病因都是壓力過大導致神經亢奮,但是,我問過了,最近她沒有任何考試,男朋友的學校也在本市,兩人感情穩定。也就是沒有什麼產生壓力的原因。”游出去了?可是到底為什麼會夜遊呢?”李然發現疑問半點沒解開,反倒又多了一個。
李然嘆了口氣,低頭看看桌上的本子:1女子為何出現在現場;2為何半夜出門還要戴墨鏡;3女子的眼球在哪裡;4車禍是偶然還是蓄意;5肇事者是誰。李然皺皺眉,在第一和第二條後面寫上了“夜遊”兩個字,卻搖搖頭,嘆了口氣,在第五條的下面添上,6為何會突然夜遊。
看著眼前的資料夾,李然不禁哀嘆警察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法安心的職業了,破案行動的時候忙的發慌,沒案子的時候閒得發慌,現在有案子沒線索的時候就堵得發慌,讓他不得不感慨自己也許真是天生勞苦命。
一個多月,半點線索也沒有,不要說破案了,連肇事車都沒查到。看到女孩雙親來認領屍體時的老淚縱橫,花白的頭髮無力的垂著,彷彿人生再沒有任何光明的絕望。他的心中憤怒的火焰就像無法熄滅。
“呵呵,李隊,有進展沒有?”劉法醫笑嘻嘻的推門進來。
“真難為你們法醫部的人,天天對著屍體還能笑成這個樣子。難道你不知道浪費別人的時間是謀財害命嗎?”李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呵呵,好大的火氣啊,我剛剛得到一個資訊,本以為也許你會感興趣,現在看來是不用了。”劉法醫並沒有生氣。
“什麼資訊?”李然一愣。
“我在H市的同學,三個月前遇到了一個屍體,也是眼睛不見了,本以為我過來告訴你只是在慢性自殺呢,沒想到還上升到刑事案件了。”劉法醫說著轉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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